這時,卻聽前麵好幾道起哄的聲音:“Leo你今天要是不和Sheryl合唱一首《今天你要嫁給我》就自罰十杯!”

梁辰楠所在的公司潤宇是一家外資企業,因此同事朋友之間一般都以英文名相稱,Leo正是梁辰楠的英文名。盛年今天是第三次見到Sheryl,端端是不可方物的驚豔美人,一曳貼身長裙將她的線條勾勒得極其完美。

包間裏此刻無人唱歌,隻聽Sheryl手背捂口笑得嬌,雙眸裏眼波流轉:“合唱一首歌麼,我自然是OK的,就不知Leo賞不賞麵了。”

蘇子明起哄得最厲害:“我看哪,他正求之不得呢!”

或許是因為包間裏光線明滅,仄仄的一片,盛年坐在沙發上微仰頭看著不遠處的梁辰楠。那雙眼裏麵的神采亮如星辰,隻是那樣的神采,並不是給她的。他脫去了外套,隻穿著一件淺色的襯衫,上麵的前三個扣子隨意地解開,露出清晰的鎖骨。

盛年忽然之間眼裏一片幹澀,微垂下頭,抓起旁邊的爆米花就往嘴裏塞。

“既然你們都這麼強烈要求,我就卻之不恭了。”挽起右手臂的袖口,梁辰楠對Sheryl微微欠身:“May I?”

歡歡喜喜的前奏很快響起,整個包間裏的氣氛似乎都因此而被帶動得沸騰起來,連鍾欣淩都隨著音樂搖擺身子。隻有盛年,她無法聽到他們的起哄歡笑,也聽不到梁辰楠的歌聲,所有的聲音從他和Sheryl牽起手的那一刻開始,全都失去水分蒸發消失。

男俊,女嬌,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盛年向來都很有自知之明,於他們而言,自己實在是玩不起。她做不到放開地曖昧來去,也做不到灑脫地分開再見。梁辰楠和Sheryl之間的曖昧情愫,就是她永遠都玩不起的。

她會當真,會想要真正抓住,會無法在所謂適時的時候放開手。得不到的永遠在鼓噪,而以為得到卻最終失去,才會痛得人肝膽欲碎,就好像被人生生從心頭割走一塊肉,因為不再融為一體的失去而錐心泣血。

所以,她隻能遠遠地仰望。

就好像大一那年的元旦晚會,校園禮堂的舞台那麼大那麼遠,她坐在距離舞台幾十米開外的看台,遠遠地仰望舞台上抱著吉他彈唱表演的他。

盛年永遠忘不掉那一天的梁辰楠,他穿著灰色的開司米上衣和漿洗得泛白的牛仔褲,整個人顯得那麼的隨性和年輕。禮堂裏幾乎沒有燈,黑漆漆的一片中,一束柔和暈黃的燈光打下來,斜斜地勾勒出梁辰楠的所有眼角眉梢。空曠的舞台上,他抱著吉他坐在那束光源的中央,臉上的每一條輪廓都那麼清晰分明。然而在這樣雪亮的追燈光柱下,盛年卻恍惚然覺得一切都清晰得反而夢幻般不真實。

梁辰楠那次元旦晚會自彈自唱的是一首很久之前的歌,那還是盛年小學時候聽到過卻一下子就喜歡上的,老狼的《關於現在,關於未來》。

他額前的劉海微微滑下來,那張臉愈發得顯得柔和和夢幻,而他不斷撥動琴弦的手指那樣修長,一下,一下,仿佛撥動的不是吉他弦而是盛年的心弦。

那個時候的盛年是歡喜的,是滿足的。能這麼遠遠地仰望他是她心裏最美好的珍藏,好似周圍的其他人都不複存在,偌大的禮堂裏就隻有她和他。他微笑彈唱,她歡欣細聽,而那首歌也仿佛變成她的專屬,他是在唱他們的現在、他們的未來。

隻是,那些到底都是盛年的一廂情願。他們從沒有現在,何談未來。三四年之後的如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