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樣,她的靠近是他一直以來的求之不得。

就這麼走走歇歇,待終於走到山頂時已是晌午。

幸好是初秋,陽光即使再暖也仿佛籠了一層薄薄的紗,不似夏日的毒辣。攀上山頂的那一刻,盛年仿佛也不覺得再有多累多酸痛了,歡呼雀躍地一口氣跑了上去。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站在山頭,果然是“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盡管海拔不算高,但下麵的N市概貌還是盡收眼底。之前看起來仿佛要高聳入雲的大廈,此刻都變成了星星點點的方格。

周圍還有許多遊人,三五成群地在拍照,還有人衝著遠處大聲叫喊。喊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有告白,有發泄,還有純粹的一個拖長音“啊”字。

盛年被感染得也心癢癢起來,扯了扯程家言的袖口:“你要不要也喊一喊?”

程家言噙笑:“是你自己想喊吧?還非得拖我下水。”

盡管被拆穿,盛年依舊理直氣壯,反而倒打一耙:“這不是好心問你嗎,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隻要她開心,隻要她能這麼隨心地和他狡辯而不是疏遠的禮貌,哪怕被倒打一百耙程家言都甘之如飴。

沒再說什麼,程家言抿了抿唇,道:“唔,那還要多謝你了。”

盛年正在興頭上,因而也有些等得不耐煩起來,急急道:“你到底要不要喊嘛,要就一起喊。”

山頂的風有些大,吹得她和他的衣服都鼓了起來。程家言今天似乎沒有用發膠,因而額前的短發顯得格外柔軟。他抱臂胸`前,裝作想了想後才說道:“既然你這麼希望我和你一起在山頂大喊,那我就發發善心讓你如願吧!”

盛年跟他比肩而立,輕嗤,笑著說:“好吧好吧,大善人程家言,我說‘一二三’,然後就一起大喊‘啊’好不好?”

“這麼沒有創意?”他蹙眉。

“不然你有更好的創意?”她橫眉。

“那就喊‘啊’好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展眉。

她輕數“一二三”,然後雙手在臉前攏成一個喇叭狀,跟他一起大聲地叫喊,直到這口氣再喊不下去,直到遠處再不出現他們的回聲。

盡管喉嚨有些痛,但這是盛年頭一次這麼酣暢淋漓的在山頂大聲叫喊過,所以她很是興奮,甚至連剛才攀爬的疲倦似乎都忘卻了。

轉過身,盛年慢慢地往前邁了一小步,拽拽程家言的袖口:“走吧,我們下山吧。”

沒聽到回複,盛年疑惑地重新回頭,卻見程家言雙手再一次聚攏成一個喇叭狀。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幾乎是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氣,大聲地喊:“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他喊得那樣用力,整個山頂仿佛都被他的這句話所圍繞,一遍又一遍,盤旋在湛藍得仿似要滴出水來的蒼穹之下,盤旋在山頭所有人的頭頂上方,盤旋在她耳畔。

周圍有人起哄著歡呼鼓掌,盛年被圍在中間,接受著那麼多善意的、玩味的、起哄的目光,臉頰早就如同熟透了的柿子。

程家言微笑著走回她身邊,盛年大抵是被這麼些起哄窘迫得再也呆不下去了,竟主動一把抓住他的手,垂首落荒而逃。

抓著程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