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大不相同。”
這是真的。
他們吃了燒牛肉拌蘆筍加奶油薯茸,四肢漸漸暖和起來,情緒也比較寬容。
曹平揶揄說:“以後我們天天來。”
明旦反問:“有什麼問題?我肚子餓時,你們也曾收容我。”
“永明旦,你是一個女孩。”
“有何分別,患難之交,有福共享。”
曹平大了幾歲,不能接受男女平等,曹原卻不覺有何不妥。
明旦斟出咖啡來。
她歎氣,“真不相信祝昆已經辭世,我才與他下棋來。”
“他棋藝甚佳?”
“不,拙劣,他不過想坐下來與我說幾句話。”
“他有無表示歉意?”
“你看,他已替我們母女生活作出妥當安排,還想怎樣。”
曹平說:“明旦,你應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一步。”
他拉著兄弟離去。
街上漆黑,陰雨寒冷,曹原萬不願意,咕噥說:“還沒吃冰淇淋。”
曹平揶揄他:“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愛上她的冰箱。”
“男人也是人,什麼流血不流淚,不吃飽,怎樣能屈能伸。”曹平嘿一聲。
“男人應當出去打回來給婦孺暖飽。”
曹原把手插在口袋裏,“時勢不一樣了。”
“所以乃嬋不再留戀曹家。”曹平無限落魄。
曹原這時過去搭著大哥的肩膀。
雨下得很急。
明旦在屋裏漸漸睡著。
她做了一個夢,想淋浴但是找不到熱水掣,衛生間沒有坐廁,她團團轉不知所措,驚醒了,一頭是汗,噫,夢境不過是童年寫照:母親與她租住的天台屋並無熱水設備。
明旦感慨萬千。
忽然懷念與祝昆邊下棋邊閑談的時間。剛開始就結束了,她盼望有更多機會,但是已不能夠。
淩晨電話鈐特別響亮。
“明旦,我是卜醫生。”
明旦緊張,用力吞下涎沫。
“明旦,你母親手術順利,已經蘇醒,她想與你說幾句,請稍等。”
明旦不顧一切大喊:“媽媽,媽媽,我為什麼不能隨行,我馬上過來。”
她聽到母親輕輕說:“我不知道是否可以走出手術室, 你過來也無用。”
明旦垂頭流淚。
“明旦,她需要休息,稍遲再講。”
明旦以為醫生已經講完,誰知他說:“明旦,我看到新聞,你節哀順變,這件事不如稍後才向病人透露。 ”
“卜醫生,醫療住院費用——”這是她最擔心的事。
“祝先生一早已將所有款項付清,我當時對此安排也覺詫異,現在我明白了。”
明旦鼓起勇氣問:“卜醫生,你是他老朋友,你覺得他有理由自殺?”
那邊有人叫他。
“明旦,我們稍後再談。”
明旦這才發覺天已經蒙蒙亮。
隨即有蘇律師打電話來,“我在門外,可以進來嗎?”
明旦一邊講一邊打開門,“為何不能進來?”
蘇英笑問,“兩兄弟呢。”
明旦不甘示弱,“剛走,不然叫他們服侍你。”
蘇英抬起頭想一想,“那樣英俊的兩個男人?我真不介意,可惜有更重要的事做。”
“我還以為你沒看見他們。”
蘇英歎口氣,“明旦,我也是女人。”
“還十分標致呢。”
蘇英說:“換衣服我們去聽宣讀遺囑。”
明旦楞住,“這麽快這麽早?”
“祝家等不及了。”
“我該穿什麼?”
“可有白衣黑褲?”
明旦換上白襯衫卡其褲,頭發紮在腦後。
“很好,記住,到了祝宅,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要說一句話,一切交給我。”
明旦點點頭。
“我知道可以相信你。”
一路上明旦不出聲,蘇律師叫人買了粢飯豆漿在車上吃得好不香甜,她還有時間補了口紅才下車。
祝宅門外停著多輛黑色大房車。
傭人開門迎出來,仍有禮地稱呼,“小姐來了。”
蘇英伴明旦走進書房。
書房裏已經有好幾個人在低聲議論。
明旦一眼看到他們三母子。
三人一式穿著深色衣服,看仔細了,是一種非常濃的深藍色。那中年女子端莊秀麗,女兒祝懋寧與母親長
得幾乎一個印子,兒子懋禎高大英偉,他們三母子六隻眼睛在永明旦身上稍作逗留,過一刻才別轉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