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桐閉上眼穩定了一下情緒,心裏開始思考究竟該怎麼辦。
正在這時,章桐聽到了一陣椅子在地板上拖動的聲音,她睜開了雙眼,仔細地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這是一個三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間,牆上沒有窗戶,屋裏昏暗潮濕,亮著一盞二十五瓦的燈,這使章桐完全分不清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牆角靠著一個很大的儲存櫃,有點兒類似於商店中的櫥窗,裏麵整齊地排列著一個個大瓶子,瓶子裏泡著的東西看不清楚。除了這個儲存櫃外,屋裏僅有的擺設就是章桐身後的這張靠背椅,以及馮宇飛身旁的一張木椅,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我在哪兒?”
“我家。”他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是那麼溫柔,“你不用擔心,這是樓梯間,沒人聽得到。”
“你為什麼要把我抓來?”章桐竭力使自己顯得平靜一點兒。在這種環境下,如果章桐很急躁,反而會激怒馮宇飛。
“你知道的太多了。”他顯得很無奈。
章桐的腦海裏頓時閃過了那個冰桶,看來,當他發現冰桶不見時,馬上就聯想到了她的頭上。
“你殺了那麼多人,遲早會被抓的。”章桐嘟囔了一句,感覺自己的胳膊疼得要命,都快脫臼了。
“但是也不應該是在你的手上啊!”他蹲了下來,深情地看著章桐,“要知道,我很了解你,本來我是想和你一起過完這輩子的!”他的言語中充滿了傷感,“但是你為何要毀掉這一切呢?”
章桐的心一沉:“你說什麼?”
“我愛你!第一次在電視中見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地迷住了!”馮宇飛的眼神變得很迷離。
章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原來他接近自己是有原因的。
“你別想跑,你沒辦法活著離開這個房間了。”他一臉的無奈,“你的小聰明已經毀了你自己。”
章桐的心裏一涼,不!自己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兒。
馮宇飛突然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著章桐的臉頰:“我前妻背叛了我,在我最沮喪的時候,你給了我力量。但是,我沒想到這一切毀在了你的手裏。為什麼?”他說的每一句話就像針一樣紮在了章桐的心頭,但是聲音卻像極了在溫柔地訴說著情話。
章桐停止了徒勞的掙紮,眼前這個男人具有極度自戀的心理,要想改變困境,隻有順著他。
“那好,既然我就要死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要取人家的鬆果體?”章桐盡量使自己變得很坦然,“讓我也好死得瞑目。”
聽到這句話,馮宇飛突然變得很興奮,也開始滔滔不絕起來:“聽說過‘運動性神經萎縮’嗎?我的寶貝女兒就得了這個病,我研究好久了,發現鬆果體中有一種特殊的物質,提煉出來後就會治好這種病。”他把臉湊到章桐麵前,“你知道嗎?女兒是我這輩子最寶貴的東西!”他掏出了一張小相片,由於燈光的緣故,章桐看不太清,隻知道上麵模模糊糊的是一個小女孩的身影,“看,她多漂亮。我會讓她重新站起來的。”
“你為了女兒不惜殺掉那麼多人?難道別人就不是自己父母的女兒嗎?”章桐忍不住有了一些激動。
“不,她們都是壞人。像我前妻那樣,破壞別人的家庭,拋夫棄子,所以,她們死了活該,我是在為民除害。”馮宇飛的臉上開始了抽搐,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那你的研究有成果了嗎?”章桐趕緊把話引開。
“對,很快就有了。要不是你橫插一腳,我現在就已經成功了。”他的表情中充斥著厭惡。
“你的實驗室在哪兒?”章桐盡量拖延著時間,心裏想著會不會有人知道她被綁架了。章桐沒去接老姨,應該有人會注意到她的失蹤。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他開始有一點兒警覺了。
“我都快死了,你告訴我也無所謂了,說不準我還能為你的實驗作點兒貢獻呢!”聽到這句話,他臉上的怒容漸漸消失了,“你該讓我死得明白啊。”章桐不失時機地添上一句。章桐清楚,現在每延長一分鍾,對她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可能換來的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好吧,我告訴你,”馮宇飛明顯猶豫了一下,“我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你。誰叫你這麼讓我著迷呢?”這該死的溫柔又在不知不覺中回到了他的臉上,他走到了章桐的身後,把嘴貼近了她的耳朵。章桐閉上了眼,拚命抑製住渾身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