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首席女法醫(4)(2 / 3)

他繼續忙碌著,把第二個鹽水袋也接在滴管上,讓不知名的藥水直接注入章桐的血管之中。

由於喉嚨被割開了,章桐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沉默不語地看著鄧嘉盛的一舉一動。一滴汗珠從太陽穴上緩緩流淌而下。空氣顯得異常悶熱。

鄧嘉盛在盤子裏擺上注射器,嘴裏嘟囔著:“阿芳,阿芳,你死哪兒去了,快來幫我忙!”

章桐聽見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緊接著腳步聲挨近台子。她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年輕女孩的臉,隻不過這一刻這張臉上竟然沒有了方才的恐懼,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麻木。

章桐的心都涼了,她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把戊巴比妥遞給我,我們畢竟還是要人道一點兒,你說對不對?”鄧嘉盛的神情就仿佛是在輕鬆地逛菜場。

阿芳茫然地把一根針管遞了過去,鄧嘉盛接過注射器,走向鹽水架,拔掉針頭帽,把針頭插進注射孔。

針筒活塞緩緩推進。

章桐當然清楚戊巴比妥究竟是什麼東西,她知道自己的痛苦很快就要結束了,隻要那一片深深的灰白色到來的時候,自己就徹底解脫了。

還沒有等藥效完全發作,鄧嘉盛就迫不及待地拿過了早就準備好的手術刀,他深吸一口氣,將刀鋒對準皮膚用力地插了下去。

一道長長的、彎彎曲曲的切口在章桐的胸口出現了,皮開肉綻,鮮血頓時洶湧而出,濺濕了無塵套子。鄧嘉盛的目光中流露出了貪婪的欲望,他迅速抓過開胸器,稍作用力後,雙手就徑直朝打開的刀口伸了過去,模樣像極了一個嗜血的惡魔。

突然,一聲槍響,鄧嘉盛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個小小的紅點漸漸地擴大,最後變成了一朵美麗的小花,花朵是紅色的,紅得可怕。最後,小花扭曲了,鮮血順著染紅的白大褂慢慢地淌落了下來。鄧嘉盛一個踉蹌,隨即支撐不住跌坐在了地板上,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小桐,你怎麼樣了?”王亞楠迅速跑到章桐的身邊,焦急地詢問道,雙手卻隻能不知所措地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嘴裏喃喃自語,“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章桐虛弱地睜開了雙眼,等看清了眼前站著的是王亞楠時,她不由得拚命掙紮了起來。

“快!快去找醫生!”王亞楠拚命地嘶喊著。

就在這時,阿芳突然上前拔掉了章桐的氣管插管,然後用膠帶補好了傷口,低頭對章桐說道:“沒事,我沒有把戊巴比妥給他,你放心吧,你很快就會沒事的!”

章桐感激地點點頭,粗粗包紮好傷口後,她猛地從台子上坐了起來。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股力量支撐著她搖搖晃晃地從台子上爬了下來,一個不小心,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王亞楠趕緊上前攙扶,卻被章桐咬牙推開了。她幾乎是爬著來到了奄奄一息的鄧嘉盛麵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胸口,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鄧嘉盛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見到一臉焦急的章桐,他微微一笑,輕輕地喘息著說了句:“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到底……是誰……殺了他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這句話,他冷冷地一笑,頭一歪,再也沒有了動靜。

章桐頓時如墜冰窟,她拚命搖晃著鄧嘉盛已經毫無聲息的身體,眼中流出了痛苦的淚水。

一個月後。

在醫院裏待了這麼久,章桐唯一牽掛的就是家裏的饅頭。還好王亞楠一口答應會把饅頭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到哪兒都會帶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因為擔心母親會擔憂自己的身體,所以住院到現在,章桐都沒敢跟母親講自己住院的事,隻是說自己在外麵療養。章桐知道,瞞著母親不對,但是有時候善意的謊言還是必須存在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已經到了冬天,窗外飄起了無盡的雪花,章桐呆呆地坐在窗台邊,看著眼前逐漸變得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突然之間感覺到了無盡的陌生。難道這就是自己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熟悉的城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