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羅,別自以為是了,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就算你沒有給我紫色曼陀羅花的解藥,我回到皇宮以後,依然可以找禦醫製作解藥。你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我。”趙恒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步近床邊,然後對著梨浠,放柔了聲音說道:“梨浠,請你閉上眼睛吧。接下來的畫麵有點不堪呢。”
“不!”梨浠靜靜地看著趙恒,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摟住了楹羅,“我不會讓你殺她的,楹羅姑娘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明白嗎?殿下……你既然明白,為何要殺死她?就算她做錯了,你也應該給她改過的機會!況且她不是已經救醒我了嗎?”
“剛才你們的對話我全部都聽見了。‘救醒’?你還敢用這個詞語呢……”趙恒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他的笑容太溫柔了,溫柔得讓人感覺害怕。
此時此刻,麵對著趙恒,梨浠竟有一種心寒的感覺!
本來以為麵對洌昊這個修羅她都可以不害怕了,那麼沒有誰可以嚇倒她,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向溫文儒雅的趙恒竟有這麼一麵。一直以來,趙恒不過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甚至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一直都那麼的溫柔,可是此時此刻他的溫柔卻比殘忍更讓人心寒。
用那麼溫柔的神情來殺人,好可怕……
趙恒並不希望嚇到梨浠,可是他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一來因為他親愛的二皇兄給他製造了不少的麻煩,二來因為到底要不要抓洌昊令他困擾了很久,他無法忍受楹羅在他煩心的時候,還弄出了那麼多的小動作。
本來……他還挺喜歡這個善解人意的女人的,不過他無法忍受一個女人妄想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可是未來的大宋皇帝!
梨浠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眼前金光一閃,她看不見趙恒溫柔到殘酷的笑容,看不見楹羅哀怨淒美的笑容,看不見那一片血紅,眼前隻有金色。奢華之極的金紋,以這麼單一的顏色繪製出一幅美麗的圖畫,畫中一男一女遙遙相看,兩人之間隻有一行題字,那是一首詩,隻可惜梨浠沒有時間細細看清那詩裏到底寫了什麼。
金色落下的時候,懷裏一寒,然後梨浠聽見了楹羅的聲音,那一瞬間的聲音也是很溫柔的,溫柔得幾乎如悲泣一般。
“你恨我,也算對我的一種情誼吧……”
扇骨是透身而過的,被拔出來的時候,血染紅了楹羅身上的紫色羅裳。染了血的衣服紫得發黑,那樣的顏色就像她的愛情,那是黑夜,一望無際的黑夜。
身體被趙恒一拉而起,楹羅知道,趙恒不喜歡她靠近梨浠。
楹羅受了傷的身體被趙恒硬生生拉起,又甩到地上去。地麵好冷,卻冷不過她的心,也冷不過趙恒看她的眼神。
趙恒把他一直貼身攜帶的香囊拿了出來,狠狠地丟到楹羅麵前:“這個東西……還你。”
楹羅依然在微笑,她發自真心地微笑,就算身上的疼痛使得她的笑容有點扭曲也無所謂。她依然在微笑,並且緩緩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個香囊:“你恨我,我很高興……醉心花……這個名字起得太好了……醉心……我的心也……”
楹羅的話並沒有說完,趙恒毫不客氣地用手中的扇骨切斷了她的喉嚨,然後他緩緩地轉身,麵向梨浠。楹羅的血濺到趙恒身上,可是他一身墨衣,看不出血的顏色來。
梨浠的臉色是近乎病態的蒼白,她全身都在發抖,怎麼努力都無法冷靜下來——趙恒以扇麵擋住了她的視線,然後用扇骨殺死了楹羅。所有的動作嫻熟流暢,一氣嗬成,仿佛練習過無數次要這樣殺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