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官人是不是迷路了呢?這座林子奇妙得很,隻要入夜就被濃霧包圍,不是在這裏居住的人,往往會迷失了路,找不到出口呢。”
白衣少女的聲音溫潤,很明顯的,她已經冷靜了下來,畢竟都是流浪的舞娘,待人處事總是圓滑的,顯得八麵玲瓏。看她那微微的福身,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使得洌昊還以為自己在皇宮之內,看見了某一位公主。
“我本來是迷路了。”
洌昊把視線從少女的身上移開,用手拍了拍身旁的愛駒墨兒,他的動作看起來自然,其實是想要好好地平複自己心內莫名的悸動。安撫墨兒後,洌昊轉過身,大步地走向了少女。近看,這名為梨浠的少女,倒真如梨花仙子一般呢,沒有牡丹那般雍容到俗氣,也沒有梅花那般清高到高傲,如梨花一般的少女,怎能不讓人憐愛?
“不過現在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梨浠微微歪著腦袋,她並沒有明白洌昊的意思。不,應該是說,好好地梳洗過一番的洌昊,已經不是她記憶中那個如山賊土匪一般的男人了。
罷了,她不記得也罷。洌昊也不希望有人記得他邋遢的模樣。
洌昊沒有為梨浠解惑,而是直接從懷裏拿出一包銀子遞給了梨浠。
“官人,這是……”
“看來你不認得我啊……”洌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沒有了紮手的胡子,他自己也覺得非常清爽,可是……“難道說我有胡子和沒有胡子相差那麼大?”
洌昊並不認為在姑娘麵前討論自己的形象有什麼問題,沒想到梨浠卻像一隻受驚的鳥兒一樣猛地抽身後退,躍出了一丈之遠,而且……落地無聲!
是江湖之上,所謂“踏雪無痕”的輕功啊!
“真的很不錯呢,原來你還會武功?”洌昊打從心底裏高興,他走回墨兒的身旁,從馬鞍旁取下了酒壺。酒壺還是他隨身帶著的那個,不過壺裏的酒不再是燒刀子,而是逢仙樓的劉老板送他的那個清霜白露,也因為這清霜白露,他才有幸遇見如此佳人呢!
把酒壺的蓋子拔出,再拋給了梨浠,酒壺在空中劃出了個漂亮的弧形,然後落在梨浠的手中,酒香四溢。這樣的酒香初聞之下的確是清淡,可是它卻在呼吸間留下了一手,隻要人一再呼吸酒香,必定會被它迷得神魂顛倒!
“清霜白露?!你是下午在逢仙樓中要對小關動手的客人?”
“原來你還記得我呢。”
見梨浠認出了自己,洌昊也覺得前戲的確做得差不多了。夜雖然漫長,但是並非沒有盡頭,所以他還是抓緊時間吧。
心裏的主意拿定,洌昊大步上前,伸出手去想要輕撫佳人的臉頰。不想要用“一親芳澤”這種莽撞舉動來嚇倒這個漂亮的梨花仙子,隻是想輕輕碰一下,這麼吹彈可破的皮膚,觸♪感該是何等的美妙啊?
本來隻是想伸手去碰一下她而已——那麼美麗空靈,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洌昊從不信鬼神之說,可現在也生怕自己半夜三更竟然遇見那隻誌怪故事中出現的花精狐仙。
然而現實卻沒有讓洌昊如願,在洌昊的手將要觸上梨浠的時候,一把劍閃著寒光向著他的手砍下。
比那襲來的劍更快的是洌昊的思緒,在他從那道寒光之下收回手的瞬間,另一隻手也已經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戰場上敵人的攻擊遠遠比這偷襲者高明很多,所以洌昊根本不把這樣的攻擊放在眼裏,於是他握劍的手一反,不僅擋下了對方的第二劍,也趁對方錯愕的瞬間,用力砍斷了對方的劍。
斷了的半截劍被擊起,劃破了對方的袖子,也劃破了對方的手臂。一刹那間鮮血的味道蓋過了清霜白露的酒香,也使得空氣中的梨花香氣變得鮮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