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雲似乎想起了什麼,臉紅紅的,一時之間,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長長的眼睫毛擋住了夜色一般的眸子。
洌昊無意之間看見了此時此刻梨雲的神情,前進的腳步竟略為遲疑了一下,不過下一秒他便壓製下心內那種古怪的感覺,繼續向前走去,邊走還邊安撫梨雲:“放心,等這裏安頓好以後,我就去找梨浠……”
午時左右,雇用來的管家、丫環和家丁都已經到位。管家是一個樸實的中年男人,雖然看上去很和藹可親,但是做起事情卻很精幹,井井有條,很有魄力。六個小丫環最大的也隻和梨雲一樣十六歲,小的隻有十三歲,都是從鄉下出來的,雖然沒有見過世麵,可都很乖巧。七個家丁都是年輕的小夥子,也是鄉下人,做起事情來倒是手腳麻利。
那個賣宅子的中介倒是厲害,這麼短時間不僅把下人雇用過來,還安排妥當,在洌昊從酒家買午膳回來的時候,管家已經開始指導丫環和家丁打掃了。
沒有怎麼理會下人的事情,吩咐了管家安排丫環照顧梨雲,並且說明梨雲才是這裏的主人以後,洌昊便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宅子。因為比起打理這新買下來的宅子,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那便是——把梨浠從趙恒的手上帶回來。
洌昊和趙恒的關係很要好,這一點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而且洌昊是唯一一個不需要通傳就可以進入趙恒寢宮的人,所以洌昊進入趙恒在金陵城買下的豪宅的時候,也沒有人阻攔他半分。
“殿下在內室,洌大人請在客廳稍候片刻。”親自為洌昊奉上了茶,徐安如此說道。
洌昊點了點頭,他並不打算直接開門見山地向趙恒要人,畢竟他們兩人的關係好比親兄弟,無須為了一個女人而不和。但是當這個女人是梨浠的時候……洌昊沉吟了一下,無論於情於理,他都是誌在必得。
這個時候,接過徐安遞來的茶杯,洌昊笑了笑,無意間聞到了一股藥味,可是他看徐安行動自如,氣色安好,不像是有病在身的人,於是忍不住問道:“徐公公身上何以有一股藥味?”
徐安微愣了一下,連忙賠笑道:“洌大人見笑了,奴才早上煎藥去了,所以身上染了藥味。待會兒奴才馬上去沐浴,必定會把藥味洗幹淨,以免再使大人不快。”
“煎藥……要徐公公親自煎藥的話,難道說是殿下`身體抱恙?”
“不是的,殿下`身體安好,大人無須擔心。奴才不過奉殿下之命,為一位客人煎藥罷了。”
洌昊一挑劍眉,輕抿了一口茶以後,便把茶杯置於身旁的茶幾上。僅憑剛才兩句說話,他已經可以隱約猜測到徐安是奉了趙恒的命令,親自為梨浠煎藥。畢竟趙恒昨天才買下這宅子,在金陵城除了梨浠,還會有誰可以讓他命令自己的貼身太監徐安親自去煎藥?梨浠那身子看起來就是弱不禁風,大約是風寒未好,所以才要服藥。看來,趙恒倒是重視梨浠,可是也正因為如此……洌昊的心裏才會這麼不快!
看見洌昊的臉色沉了下來,徐安也顯得不安起來,剛想再說些什麼緩緩氣氛,客廳外邊傳來腳步聲,趙恒已經來到門前。
“大哥!”趙恒親熱地喚了一聲洌昊,然後快步過來,“昨夜你沒有過來,我有點擔心呢。”
“擔心什麼,你大哥我是何等武功,誰人能近我身?”雖然口中還是和往常一般說話,但是洌昊很清楚,自己看趙恒的目光已經不一樣了。
心裏總有一種不悅的感覺。王牌明明在他的手上,為何梨浠卻要去找趙恒而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