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他,大約是四歲左右吧。

“四”,不吉祥的數字。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出生,也從來不知道……原來母親的擁抱是那麼的痛苦。

那時,年幼的自己隻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便伸出手去摸上母親的臉。母親很美麗,臉上的皮膚也柔滑如絲,不過……也很冷很冷。

在鳳羽斐淩的記憶裏,那個時候的自己渾身冰冷,身體很痛,心裏很苦。他茫然地伸手揮舞,摸到了母親的發絲和淩亂的發髻,還有那支搖搖欲墜的發釵。

鋒利的金釵,金屬打造,握在手裏卻讓他感受到了一絲暖意。然後……然後他用發釵刺進了母親的眼中,那麼母親再也無法對他瞪眼睛了。先是眼睛,然後是胸口,再來……

一下、一下、一下……

那樣麻木地一直重複這個動作,直到母親的血將自己身上的白色單衣染得通紅以後才停了下來,那個時候,他感覺到了說不出的溫暖。

原來,紅色的血是那麼的溫暖啊,殺人……原來可以這麼的溫暖。

他,鳳羽斐淩,瘋狂地愛上了紅色,愛上了血,愛上了殺人。

一陣寒風迎麵而來,鳳羽斐淩覺得,身上就兩件衣衫,雖然豔紅如火,但是還不夠溫暖。他需要血的滋潤,隻有新鮮的血才會讓他溫暖起來。

一振臂,一條長長的紅紗從右手的袖間落下,委地三尺,同時,鳳羽斐淩朝著洌昊一躍而去。

鳳羽家的武功獨步天下,原因非常簡單,因為鳳羽家的武功永遠都是變化莫測,而且……絕對狠毒致命。與鳳羽家的人交手,如果不能殺死對方,就隻有被殺死。

洌昊把梨雲推開,毫不客氣地以劍抵禦鳳羽斐淩甩出的紅紗,紅紗碰到劍刃,沒有應聲撕裂,反而重重纏上了他的劍!

雖然有點吃驚,但是很快就振作過來,拔出腰間的劍鞘,毫不客氣地擊向那已經靠近的鳳羽斐淩。

劍鞘是朝臉擊來的,雖然這樣的攻擊做不出什麼傷害,但是鳳羽斐淩可不想用他的臉來冒險,所以連忙抽身後退。站穩了腳跟以後,他非常不滿地說道:“不許打臉!”

洌昊哪裏會理會鳳羽斐淩,在戰鬥的時候,隻要擊敗對手就可以了,至於手段……他從來不計較。所以在鳳羽斐淩的紅紗鬆開的時候,他主動衝了過去,連連向著鳳羽斐淩刺出了好幾劍,而且非常殘忍地,每一劍都朝著鳳羽斐淩那漂亮的臉蛋刺去。

雖然要化解洌昊的攻擊不算難,但是要在化解對方攻擊的同時保護好自己的臉,使得鳳羽斐淩一時之間無法還擊。

雖然十招已過,兩人都沒有分出勝負,但是鳳羽斐淩知道,對方的實力還不如自己,如果對方不是招招都衝著他的臉而來,他才不會閃避他呢!

鳳羽斐淩冷哼了一聲,再一振臂,手間的紅色長紗瞬間旋轉結成棍狀,乍一看去倒真是一根紅色的長棍。

這下有了長武器,鳳羽斐淩可不怕洌昊了,而且他知道天下間可以砍斷他的紅紗的武器並不多,至少洌昊沒有。

就在洌昊準備再次攻擊的時候,梨雲竟然提劍衝向了鳳羽斐淩!

“滾開!”洌昊心急地大吼,眼看鳳羽斐淩已經亮出了武器,梨雲這個笨蛋竟還敢衝上前去,以梨雲現在的功力,這不是以卵擊石嗎?

梨雲沒有理會洌昊,雖然刺出了三劍都被鳳羽斐淩擋下,不過他還是繼續攻擊。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如何,他隻是希望……借助別人之手來傷害自己。

自己錯傷梨浠的情景又浮現在腦海,梨雲胸口一陣疼痛。他一次次地向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攻擊,是希望有人可以為梨浠報仇,狠狠地傷害一下這個讓梨浠受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