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就是剛剛亮,帳篷外響起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接著是嘩啦一聲水響。
老馬拉了一大泡尿,這沒良心的老瘸子就站在葉深帳篷旁邊小解,一點悍卒的覺悟都沒有。
鄭沄斜著眼一臉鄙視,但是又不好說話,隻是冷哼一聲。
個頭大的蒼莽漢子知道老馬與眾不同,不然為何北王要帶著老馬去與楚飛塵決戰?
為何不帶個小娘們?說白了老馬肯定是有老馬的手段,隻是鄭沄現在並不知道老馬到底有什麼手段能比他一個將軍還有牛掰。
老馬小解一番渾身一抖,口裏哈著寒氣,睡眼朦朧,從鄭沄旁邊走過。
鄭沄鄙夷無比,覺得老馬不止沒有一點悍卒的覺悟,更沒有一點守衛的覺悟。
能站在北王帳篷外麵守夜的哪一個不是人中翹楚,雖然不是皇宮中的大內侍衛,但是好歹能在數千人的悍卒中脫穎而出,論實力已經說明了地位。
就為了能給北王守夜,不知道多少悍卒爭先恐後打破了頭。
老馬剛剛走過,鄭沄冷哼一聲,牛鼻子一般的鼻孔哼出一道冷氣。
老馬身形停頓下來,露出一個燦爛笑容,道:“咋地,有脾氣?”
鄭沄扭過頭不說話,但是一張國字臉上擺滿了不爽,不是因為老馬不替換他,而是老馬這般玩忽職守實在不應該。
“沒脾氣。”持戩的大將冷淡淡道。
老馬喲了一聲,道:
“你說你這麼大個子怎麼不長點心?守著就不出事?上兩次血榜來人那一次不是全副武裝守衛著?刺客該來還是來,你還如不好好睡覺,等刺客來了叫你一聲,你好使出吃奶的勁打架啊,就算是死了也沒事,我看葉深那小子對殉職的悍卒不錯,銀子什麼的少不了的。”
老馬有點喋喋不休,鄭沄委實有些煩躁,但是一想,又覺得老馬沒有說錯,這麼一想老臉通紅,兩次都被刺客行刺差點成功,若不是葉深命硬,隻怕還沒到青俠鎮就早早的英年早逝了。
“老瘸子你能不說話啊?上兩次不是意外啊?”鄭沄反嗆道。
“喲,還意外?咱活著能有多少次意外?一次就夠了。”
老馬插著腰,想個潑婦,但是說的句句在理。
鄭沄不加理會,這老瘸子本來隻是一個遊騎兵,若不是那日追隨葉深去春神山上剿匪,哪有資格見識到北王。
“你行了吧,我還能不知道?”
鄭沄不耐煩的嘟囔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大漢子氣勢弱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站了一夜有些疲乏還是心中委實覺得委屈。
老馬嘿嘿一笑,道:“你啊,根子骨不差,就是沒個好師傅,聽說那天和第八人大戰的時候你硬生生抗了好幾個回合?我看行,有能耐。”
鄭沄聞言臉色一寒,並未覺得老馬是在誇讚他,反而是一種極為惡心的嘲諷。
“什麼叫抗了幾個回合?要不是那第八人使詐我一戰戟插死他!”
鄭沄幾乎咬牙切齒,受了埋伏他一直覺得心裏委屈,本來就是一個戰場上的漢子卻時刻提防敵襲,搞得好像是江湖中的尋仇買賣一樣。
老馬哎呦叫了一聲,裝腔作勢,好似閑得蛋疼故意撩鄭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