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光景。”

他抬起手中馬鞭,直指前方的一片暗影。

“遼國。與我大宋爭戰近百年不休,日日夜夜處心積慮,一門心思的想著要有朝一日踏平雁門關。便不是你,耶律文才也總會想方設法的找到借口,侵吞宋境。”

“還有西夏。雖有範仲淹呼延丕顯大軍鎮守夏州,但是李元昊此人雄才大略,不謀我宋土,又怎肯善罷甘休。”

“公孫策,如今三國關係糾葛至斯,已成困局。”

“既是局,就得破。”

公孫策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瞪著龐統。

“但既然那隻是困局,就必然能找得到辦法來將他變為和局!”

“破局……犧牲太重。”

“宋軍是人,遼軍也一樣是人。”

“他們又何嚐不是無辜。”

龐統沒有跟他爭辯,而是話鋒一轉另起一問。

“那麼在你看來,又該怎樣立這個和局?”

公孫策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語氣中也流溢出一種無望的情緒來。

“若是沒有耶律文才……上策,聯遼製夏,再以和談安撫大遼。”

“如若沒有李元昊,中策,聯夏抗遼,再以親善並和西夏。”

“但是現如今……”

龐統接過了他的話端。

“現如今,卻是最糟糕的一種情況。”

“遼夏聯手,隻為侵吞大宋。”

公孫策再度默不作聲的垂下眼去。

龐統執著韁繩繞到他身前,咫尺之遙。

“公孫策,其實道理你全都明白,即便是心中不願。”

公孫策長長的歎了口氣。

“不錯,我全都明白。所以,我才會選擇留在邊關。”

“既是全都明白——那你也應該知道。”

龐統再向他靠近一步,眸色越發顯得深邃。

“公孫策,我需要你,卻並不是要你來做這軍醫。”

“但是公孫策隻願做這一介軍醫!僅此而已!”

公孫策又一次忽的抬起頭來,厲聲道。

“懸壺濟世救死扶傷,這才是醫者本願。龐統,我是一個大夫,若要讓我像你們一樣詭謀戰局雙手沾滿血腥……我辦不到!”

龐統似是無奈的輕笑了一聲。

“公孫策,這裏可是戰場,弱肉強食你死我活,才是這裏天生的法則。”

“若想要保護什麼,就必須親手犧牲另一些。”

“無從避免。”

公孫策拉緊馬韁往後退了兩步,搖了搖頭。

“龐統,你不要逼我。”

龐統淡淡的將眼神從他身上移開。

“我不會逼你。但是總有一天,你終會自己去逼自己。”

“人活一世,本就是自無盡痛苦之中掙紮不休的。”

龐統平心靜氣的留下最後一句話,調轉馬頭往後,經過公孫策的身邊時順勢一道扯過了翡翠的馬韁。

“夜深了,回吧。”

公孫策隻由了他去,跟在龐統身後慢慢的走回軍營。

一路無語。

待回到軍中時已是過了三更,兩人再度小心謹慎的摸回馬廄拴好馬匹,從小路繞回主帳前。

公孫策衝龐統一抱拳。

“今晚還是要謝過將軍,若無他事,先告辭了。”

說罷轉身,剛要離開卻被人一把捂住了嘴,而後自腰間一拽,幾步之後已是不由分說的被甩在了主帳之中。

“龐統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