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也不忘跟陸子辛留下個“秋後算賬”眼神,這才轉過身出門去了。

陸子辛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鬆了口氣,扭頭跟秦莫言偷偷的吐了吐舌頭。

“莫言,多謝了!”

秦莫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也跟著微微的漾起笑來。

“舉手之勞。”

然後他想了想,頓了一下又道。

“不過之前也沒說錯,先生他,果然很可怕。”

陸子辛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多少有些憂慮的皺起眉頭。

“誰說不是呢!我要是將軍,遲早有一天會被先生給嚇死吧。”

龐統推開府衙內堂的門的時候,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與藥混合的氣味。

屋裏的光線有些昏暗,桌子上淩亂的堆著些瓶瓶罐罐,而葉暉依舊坐在床前,聚精會神的替公孫策診脈。

龐統盡量不去驚擾的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公孫策床前。

“如何?”

他側過臉輕輕的問了葉暉一句,葉暉也應聲抬起頭來望著他,原本凝重的神情倒是透出幾分輕鬆之意來。

“不幸中的萬幸。”

他鬆開附在公孫策腕間的手歎了口氣。

“因為試藥,公孫大人所中之毒為兩種毒藥的混合,而前一種毒的解藥之於後一種來說偏又是催生毒性,按說是無藥可解了。不過好在,由於前一段時日大人他積鬱成疾,胸中淤血滯塞,所以這毒藥倒也是被淤血所阻無法深及肺腑,並無性命之虞。況且,藥性發作之時,已然引得大人他將淤血和毒都吐出大半,現在隻要再清過餘毒,也就沒大礙了。”

他說著,自桌上取過一瓶化瘀散來,倒出一些來溶進水裏。

“隻不過——還是得辛苦大人受些罪罷了。”

葉暉再低頭看過公孫策慘白如紙的麵容,終歸是有些不忍,想要給人喂藥的舉動也是幾番停頓。龐統見狀,不由分說的從他手中接過茶杯,俯身扶起公孫策,將杯口遞到了他的唇邊。

“有勞葉掌櫃了。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葉暉跟他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將桌上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起身幫兩人闔上門出去了。

龐統這才微微用力的掐住公孫策的下頜,待人輕啟雙♪唇,之後駕輕就熟的將一整杯水都給他灌了進去。

公孫策原本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恍惚間,突然就覺得被人強迫著灌下了什麼東西,辛辣灼熱,在落入腹中的那一瞬間便是翻江倒海,直折騰得他仿佛五髒六腑都要顛倒過來一般難受。

他禁不住再次嘔出一口血來,之後幾乎是停不下來,嗆咳著大口的吐血吐到都快要窒息,仍舊是無法平複。

他勉強緩過一口氣,腦中仍是混沌一片。偶爾非常模糊的飄過一點意識,卻是個想要自嘲的說法。

這下可真是自作孽了。沒想到曾在書中看過的那一口一口的吐血活活吐到死的滋味,自己也有幸能夠嚐得到。

好在葉掌櫃還是醫術高明。這麼個法子雖說把人折磨得不輕,但是隻要他能捱過去,療效倒也是奇佳的。

公孫策頗為艱難的抬起手來擦去嘴角又溢出的血沫,暗自咬緊牙關想要再忍耐一下,右手卻突然被人抓住了。

溫熱的觸♪感,同時略有些粗糙的磨礪。然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是誰的時候,掌心就是忽的一熱,緊接著,一股熾熱的真氣順著他的經脈在全身蔓延開來,直擴散到四肢百骸,綿長且有力的替他撫順了所有的脈絡,就連胸中翻騰之意也漸漸的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