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公孫大人你又一次的擅離職守,所以特來此地替朝廷帶你回去興師問罪的。”

公孫策苦笑了一聲,略側過頭避開了些龐統的眼神,黯然道。

“那恐怕是要勞煩將軍白跑一趟了,這一次,公孫策自認該是回不——”

“放心。”

龐統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堅定不移的鎖在公孫策身上,不緊不慢的接著道。

“既然都說過了會帶你回去,那我就定然不會食言。”

語畢,他轉過身對著韓德讓微微一頷首,繼而朗聲道。

“韓軍師,自上次你我五回嶺一別,怕是已有半年了吧。”

韓德讓望著他,突然的便是狂笑不止,到後來甚至將眼淚都笑了出來,抬起衣袖來不停的抹著眼角。

“沒想到啊,大宋的飛星將軍!聰明如你謹慎如你,竟也會有衝動到獨闖我這雄州軍營的一天!龐統啊龐統,送來這麼一份大禮,你可要讓我如何謝你?”

公孫策聽得此話,幾近悚然的抬起頭又朝龐統望了過去。卻見此人依舊是麵不改色,隻是靜靜的望著韓德讓此時的狂妄姿態,並無其他言語。

早該想到了,耶律文才的三十萬大軍還在靜海與他兩相對峙,他即便身已至此,必然也隻能是獨自一人前來。而飛雲騎,乃至他的全部其他的人馬,都當是依舊留在靜海,抵禦耶律文才隨時可能發動的侵襲。

身為主帥,他竟然膽敢如此輕率!如若因他此舉而鑄成大錯,這罪責他可如何擔當得起?又讓公孫策如何擔當得起!

公孫策方才想過這一重心中已是忿然,偏生韓德讓又是火上澆油的又在那邊添了一句。

“本以為,此番有了呼延丕顯這籌碼,定州城已算是唾手可得了,卻不想老天確是待我不薄!現如今,居然連飛星將軍都在我這軍營中,那麼這大宋邊關,這趙氏天下,不是很快的就都成了我的囊中之物麼?”

“弓箭手!”

韓德讓說著,突然一聲令下,營中碉樓之上瞬間出現了幾百名弓箭手,滿弓搭箭,皆是齊齊對準此刻營中二人。

糟了。

公孫策見這陣勢頓時暗道不好,弓兵人數之眾超乎所想,屆時一旦萬箭齊發,那麼即便龐統是有通天的本事,怕也難逃一劫了。

百思無解之下,他隻有先出聲穩住了韓德讓,再做其他打算。

“韓軍師,記得之前在安城寨時,您曾經是想過讓公孫策好好的嚐試一下,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的。”

“難道說,現在軍師您卻是要放棄您的想法了?萬箭穿心,這死法對於公孫策來說,您不覺得太便宜了一點麼?”

說完,他幾乎有些驚喜的望見韓德讓眼中的神色閃爍變幻了一下,一時也不再言語,應該是在思慮著什麼。於是公孫策連忙轉過臉,跟龐統交換過一道眼神。

一會趁他不備,不要管我,能走就快走!

然後他幾近挫敗的看到龐統以眼神回他,斬釘截鐵的隻寫了四個字。

斷無可能。

龐統你——

公孫策神色憂慮的朝他瞪了過去,頻頻皺眉,龐統卻自始至終都是麵帶笑意,回望著他。而此時,韓德讓亦是再度開口道。

“公孫大人既然有此一說,那麼韓某這裏,倒還真是有個好法子。”

他神色欣然的轉向龐統那邊,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搖頭嘖聲。

“飛星將軍,您可莫怪韓某此時無禮,我們戰場交鋒時日已久,您平素就是詭計多端萬般的出其不意,所以對於您,韓某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