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故事 門(3 / 3)

“門”的活躍越來越頻繁猛烈,由於受到異界的侵蝕,在村子周圍出現了一個時空扭曲的旋渦,時空的扭曲範圍是整個村莊,每天晚上兩點,時間都會停止運行,短則十幾個小時,長達數百個小時。而最強烈的時間、空間扭曲的地點是村子的邊緣一圈很窄的地帶。

舉個例子來講,阿豪死亡的山洞就是個時空的亂流,所以會在本來沒有鐵軌的山洞中遇到火車,如果在時空的亂流中死亡,靈魂則會進入“門”嘴中的異界。

我不知道門是否真的存在於世間,這種傳說在中國並不多見。

據說在中國的鄰邦印度,一衣帶水的日本,遠隔萬裏的歐洲、德國、英國,都確實有拜“門”教派的存在。

不同教派對“門”的稱呼不同,解釋也各不相同。印度宗教中認為:我們所在的世界是神靈的夢境,神的夢醒來之時,就是世界的末日。而神與神之間不同的夢境,會有聯係。在夢的間隙有一種吞噬夢境的蟲子,也就是波比琉阪。日本的宗教認為:門是通往黃泉的通道,黃泉者,地獄也。這是比較容易讓人接受的一種解釋。歐洲的宗教則認為:門是讓撒旦回到現實世界的通道,有朝一日,撒旦會重新回來統治世界。美國的科學家指出:各種宗教中所提到的門,應該是一種異次元通道,連接著不同的宇宙。

這些宗教無一例外地進行殺人祭祀活動,文化背景不同,方式也各異。祭祀——披著神聖外衣的血腥行為。在古印度婆羅門教中,為了不讓梵天的夢境受到幹擾,教中會派七名僧侶進行苦行修業,十六年之後,他們回到寺院,選出最傑出的一個苦行僧,用高僧的血肉和佛法祭祀,這種方式就稱為“放神”,意為釋放元神。放神儀式可以平息“門”的震動長達十六年。儀式之後,新選出的七名苦行僧,出門旅行修業。歐洲方麵,則同故事中描述的形式差不多。

這個村子裏的人,都是綠仙後裔,他們對門的壓製,在千年以來犧牲了無數名聖女。

至於那件唯一能判斷人性善惡的寶器,是一麵稱為孽石的水晶,傳說它是由神憐憫人類的眼淚所化。

每個人的對靈力的感應程度不同,在鏡中看到的啟示詳細程度也不相同。心靈陰暗的人,會在鏡中發散出黑暗的氣息,生命力頑強的人會出現光芒,這種有光芒的人隻占萬分之一。

臭魚等四個人所看到的影像,並不是死亡,而是因果的啟示。不過孽石在1980年大災禍的時候遭到破壞,看到的信息並不完整。而且即使是完整的信息,也無法避免命運的安排。就如愛因斯坦所言——時間是線性的,每一部分都早已安排好了,也許你還有很特殊的機會,可以做時光旅行,去看那些早已發生和未發生過的事情,但你隻能看,而不能也沒有可能去改變那些事。

然而每個人從孽石中看到的內容都不相同,包含的信息也各異,其內都暗含禪機,隻能自行參悟。

除了陸雅楠之外,其餘四人並非奸惡之徒,陸雅楠究竟哪裏邪惡,無從得知,因為她已經死了。

陳老想等兩點之後,想辦法放四個人出去,可是就在此時“門”發生了強烈的震動,牆隨時可能會塌,於是陳老就去墓中查看。

沒想到這四個人一通折騰,搞得天翻地覆,連眠經樓都被一把火燒了,曆代先人的筆記經卷全部付之一炬,不過這也是運數使然,並不是個別人的責任。

最壞的情況已經出現了,阿豪、藤明月死掉了,阿豪是因為誤入了時空的亂流,陳老不知道藤明月是怎麼死的,有可能是聖女的惡靈所為。另外還活著的兩個人,也在孽石中看到了“果”,這種啟示,在死亡即將來臨之際才能見到,不過也未必是死亡,總之是路走到了盡頭的人和沒有未來的人才能看到。更不幸的是“門”隨時會開啟,族中的人都死得精光,再沒有人可以平息“門”的哀傷了。

村中雖然還有一位聖女,不過她的心裏滿是放不下的執念,她的靈魂即使進入“門”,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和臭魚聽得一片茫然,事情太過複雜,憑我們倆的大腦,暫時還理解不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陳老應該不是壞人。

於是我們就讓陳老去救治他的孫子,我對剛才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的慚愧、十分的抱歉,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想問問陳老,我和臭魚能做些什麼,我們既然命中注定今晚難免一死,是不是可以死得有點兒價值?

陳老搖頭說道:“二位爺雖然命硬,終究是凡人,對‘門’無能為力,咱們現在誰都沒有辦法,隻能坐下來等死了,想不到這世界的最後時刻就在今夜。”

忽然廚房的門被打開,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長裙的身影,和我在墓中所見的不同,她身上的黑霧已經消失了,麵容憔悴,而且我感到她已經沒有了那股強烈的執念,也沒有那種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死、想哭的哀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鏡止水般的平靜。

她的臉上蓋著一塊絲巾,隻露出似水的雙眼,開口說道:“這個世界雖然充滿悲哀與殘酷,不過並沒有走到盡頭,還有唯一的一次機會。”

接下來,聖女的亡靈講述了第六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