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眉半天不語。

“千觴不必擔心,”歐陽少恭明白他所慮之事,心頭一暖,“服下鎖雲之人都明白此藥毒性定然不會輕舉妄動,雷嚴為尋玉橫碎片數月之內亦是不會歸返,青玉壇樂得清閑,千觴若是不急,也可小住。”

“好啊~”尹千觴不想便應了下來,兩人向青玉宮外走去,然轉念卻又想到那老者的話,總想將穆家村之事問個明白,“少恭……問你個事兒……”

“但說無妨。”歐陽少恭邊走邊點點頭,卻也聽出尹千觴問句中的遲疑。

“……還有酒嗎?”頓了片刻,尹千觴終是把那問題給吞回肚裏。

歐陽少恭側頭,定定地看了尹千觴一眼,“當真是想問這事?”

“那可不~”尹千觴打哈哈似的抓了抓蓬亂的頭發,也不停繼續向前走,“之前到的鎮子酒水太差,幾天沒有好好喝酒啦~”

“……自然是有,”歐陽少恭便也不去追問,“與我去酒窖吧。”

青玉壇上層,琴台之中,微風徐徐,琴音醉語交融甚恰。

算來,兩人竟是多年不曾同到這琴台之上,撫琴的撫琴,吃酒的吃酒。青玉壇內的弟子,特別是那些個新來的弟子,亦是覺得新鮮,丹芷長老可是有些年頭沒有彈過琴了。

一時間,靈妙輕緩的琴聲,香醇濃鬱的酒香彌漫了整個青玉壇上層,消融了此間低沉壓抑的氣氛,那景色,仿佛回到了曾經那個大雪過後的日子。

山下亂世飄搖,卻有江湖浪子所愛的自在瀟灑;山上平淡枯乏,卻有清修之人所愛的安逸閑適。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在尹千觴眼裏卻融合的很完美,但若是拆開來,讓他隻在一邊待上一輩子,隻怕是會悶死。

又是一段小住,當真如歐陽少恭所說,樂得清閑。唯有兩件事令他頗為惦念:一是那水池中的麵具,他並未完全放下,時不時總要去瞧上兩眼,似是冥冥中有股力量告訴他,那麵具會讓他想起來什麼。

第二便是歐陽少恭曾說過的魂魄之事,近年來他尋到了另一半魂魄,卻在另一人身上,暫時無法得回,尹千觴自然知道,若是取回,那人必然命喪黃泉,卻是說不出的想要幫歐陽少恭一把,想來想去卻發現自己沒有可幫之處,若是哪天歐陽少恭開口尋求幫助,自己定然不會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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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作者有話要說:請叫我拖劇情大王……

終於大概?要開始遊戲劇情了……

18

十八。沉浮之間 ...

十八。沉浮之間

從青玉壇離開之時,尹千觴仍是略有忐忑。稍早時候,青玉宮中,他望著水池底下那透著靈氣的麵具,問了身後之人一個問題,“你希望我想起來嗎?”這段時日,那副麵具經常入眼,自己腦海中便會偶有畫麵閃過,卻始終抓不住。

而那種早就出現之感有一次湧上心頭,那些被自己遺忘的過去如若當真是些會令現狀天翻地覆之事,將會如何?

他問得真切,歐陽少恭也確是想回上一句不想,但這又能怎樣?便笑了笑,“千觴能否記起來,並非旁人能決斷……如若執著於此,少恭自然……無權阻攔。”

回想起來,雖然疑慮頗多,卻也沒個頭緒,如果歐陽少恭的回答是不想,也許……尹千觴無奈地歎了聲,施以騰翔之術,去了就近的鎮子,繼續過他江湖逍遙的日子。

也不知是手氣不佳,或是運氣太背,連續三天尹千觴都是從賭場空手而歸,就差將身上的竹酒筒、夾鐵、墜子都給當做抵押輸出去,沒了銀子便相當於沒了酒喝,沒了酒喝和要了人命又有何區別。酒館外頭晃蕩了一陣,尹千觴思索著要不要找那老板賒上一壇,反正,自己也沒少找他買酒。

思量之間,一陣清脆兒熟悉的鈴響勾回了尹千觴的思緒,他側目看去,便瞧見一個走進酒館的小姑娘,身段纖弱顯得有些不經風霜,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束著,除了發帶和兩隻銀簪便再沒了發飾,新芽綠的小裙衫搭著墨綠的短卦襯著修長的雙腿,清新而幹練。而那鈴聲便來自她腳腕上圈著的以細繩所串的銀鈴。

“老丈,勞煩給我兩壇醉稠青。”小姑娘從腰間的小口袋拿了兩錠銀子放在櫃台之上,嘴角勾著一抹輕柔的微笑,那聲音也是柔若無骨,聽得人心頭一酥。

“喲嗬,小姑娘可不像中原人呐,”掌櫃嘴上客套,眼睛卻直勾勾看著那錠銀子,轉而又打量小姑娘一番,見她頭上是銀簪,頸上也是一圈厚重的銀飾還垂了個墜子,手腕腳腕也同樣掛著飾物,身價自然不會低,便打起了多敲一分的主意,“你一個人?這酒壇可重的很,可要我找人替你送到住處?多不了幾個錢。”

“中原人怎都喜歡這般以地區看人,我們南疆可沒這麼多規矩,”小姑娘輕聲笑了笑,準備答應,“那便……”

……南疆……尹千觴也不去過多思索,走上前去,“兩壇酒能有多重,老板你就別坑人家小姑娘了,我替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