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尹千觴知他活過的壽數不少,不知千縷巫岩此物,可是真?

“莫要想了,既千縷巫岩安好,我亦是放心,算得我為女媧娘娘做些事罷,”亦悅擺擺手不再繼續話題,複又坐回桌邊,“你此行去何處?”

“烏蒙靈穀。”尹千觴端了酒壇,給亦悅滿上一碗,這地名他倒是還沒有印象,但細細想去便也曉得那就是亦悅曾說當年南疆發生大劫的部族,亦悅愣了少時便搖頭不再做聲。

相顧無言,唯有酒,一口一口不曾停,直至酒壇見底,夜也更深。尹千觴再又辭了亦悅,準備返去客棧,第二日一早便要啟程往目的地了。

亦悅望向那沒於夜色的落拓身影,右手撫上胸口,左手劃過環圈,鄭重地行了女媧族的大禮,淡淡地話語於空氣,“巫鹹大人,占卜之說雖不可全信,亦悅卻也無他法,卜了你與你曾說那人的卦象,命運之說怪奇千般,那人與你……當有劫難,請多保重。”

離烏蒙靈穀近一分,眾人的心情變沉重一分,救人之事能否成功,無人知曉。

踏上烏蒙靈穀的土地,一種前所未有的熟識感頓時襲來,自己一定曾到過這裏,尹千觴隨眾人一齊進入,已經憶起的過往與畫麵在腦中翻攪不停,那山雨欲來之感在他向百裏屠蘇與風晴雪行禮的方向望去之時達至頂峰。

眺望那巨大的女媧神像,目光便再也移不開,饒是他慣於懶散隨便,此刻眼中也唯有肅穆,待眾人走遠,他才緩緩地手覆胸口,恭敬地向神像行了一禮。

百裏屠蘇背後所有那柄斷劍,在他記憶之中愈發清晰,浮於半空的邪劍焚寂,和那不知生死的孩童,站在自己身側之人和與自己對陣之人……想罷便又跟上前方的腳步一道向已經荒蕪的烏蒙靈穀深處而去。

途經正中巨大的祭壇,尹千觴再次駐足,當日情形便湧入腦中,自己是如何踏上這片土地,如何點亮祭壇中閃爍的法陣,就連那個當下,手中所握巫杖的感覺,也似是能感應。

“走吧,去石像腳下冰炎洞入口處,我將娘……藏於山腹寒冰之中。”百裏屠蘇望向女媧神像之下,語氣略有波動。

‘……冰炎洞……真是在這裏……’尹千觴望著百裏屠蘇不如冰炎洞的背影,自覺快要觸摸到記憶的謎底。

身邊的風晴雪說不出的忐忑,“紅玉姐,你說……真的能成嗎?”

紅玉麵上雖是淡然,卻也蒙了層憂慮,“我也不知,總覺得心中並不踏實,但願是我多心。”

“……”尹千觴心中所感卻已不隻是不踏實,冥冥之中隻覺,這事,不可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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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作者有話要說:悅醬~咱不能滿足乃去見少恭的願望,就讓乃先跟叔多聊聊= =

見少恭神馬的還有新坑可以企圖XD

喲西,下一章副標題,叔的冰炎洞一日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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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整憶之合 ...

二十九。整憶之合

雖未說出,氣氛中確實滿是焦慮,待看到百裏屠蘇扶著韓休寧緩緩走出也不曾消散。不言不語,不笑不喜,當真是死而複生之人該有之表現!?異端自有,隻是無人說,百裏屠蘇一心係於重生娘親,現下去說當真討打。

等一行人簇擁著韓休寧去了大巫祝原本的住處,尹千觴便獨自來到冰炎洞口,原本交融的封印,結界,守護早已消失多年,他不作停留,徑自進入,向深處走,去記憶中那處冰窟。

殘缺的冰牆,斷裂的石台,深深印入冰麵無法消散的血跡,他緩緩上前,站定那日他曾站過的位置,閉起眼,靜靜回憶。

他並不想記得,卻認為必須記得。回憶並不都歡愉,卻為生命之一二,識不得過去的自己便不會有成長,對曾與自己相識之人亦是不甚公平;眼下本已想起大半,便努力全然憶起吧,日後將會發生之事即便不可限量,至少自己能以清晰的記憶和重生的心性麵對。

烏蒙靈穀整年之中結界消散的唯一一日,青玉壇大舉進犯,往日豐美清寧的部族一時間染滿血腥,甚至來不及抵抗,甚至來不及哀嚎,甚至來不及喊出痛楚,便化作亡魂一縷。

韓休寧饒是身位大巫祝,力量強大,卻也不能□外界保護族人,冰炎洞內,更有需要她守護之物。然而合她與巫鹹之力竟是逐漸不敵對方一個少年,邪物鑄魂石她不曾親眼見過,此番一晤方知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