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隻是……”襄垣輕歎，“你那般長久的歲月都給了他，今次便留給我這冤家罷。”抬手輕撫陣眼中不可見的，幾近消散的劍體，低喃道，“生，道之造化，死，還道於天……果真，我並無幾日可陪你了。”
“不知化作荒魂之後又是怎樣光景？……你若有識，可怪我硬留你在這無盡歲月的罅隙……”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你親手毀了他，卻也讓自己永生痛苦，帝王……好一個不能有弱點的帝王……”
“伏羲……”
聲音漸漸低了，淡了：
“為何……你不是死在我手中……”
刹那間，雲層被煞氣攪動，方才散去的霧又漸漸濃了。
離了那處秘境，天光正好，街道上熙熙攘攘竟已是十分熱鬧。
行過鬧市，一身龍綃長衫引得路人側目，轉眼待看清那冷銳端秀的麵容，卻俱是不自覺地收斂了很多。此地百姓皆知曉，那九尾妖狐幻化人形時總是偏愛美貌無雙的模樣，因此並非如中原一般，見到風姿卓越之人便下意識避而遠之，神色恭敬。
百裏屠蘇本就性格沉默，冷澈眸子看過四周，終是息了覓地療傷的心思。
拂開被煦風揚至眼前的幾許發絲，玉白手掌幾乎沒有血色。被始祖劍氣所傷的經脈火辣辣刺痛，然而眾目睽睽卻是不好行使騰翔之術。
某處高閣雅位。
一方折扇自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中放下，繡著雲紋的紫衣外罩著一層淡淡輕紗，如煙如霧，卻舉手投足盡顯慵懶。青年漫不經心掃了眼樓下，鬧市中，不少百姓仍忍不住偷看那已慢行漸遠的身影，一雙斂盡風流的水色眸子淡淡眯起：
“此人……方才去了禁地？”
“正是。”躬身而立的少年忿忿盯著百裏屠蘇離開的方向，“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大膽賊子，竟妄想冒充我們九尾一族，若不是那天我偷溜出來……”下顎驀然被鉗住，喋喋不休的少年啞然，水潤純澈的眼眸撞入一雙冷酷的眸子，其中那淺淡的水色生生被那似笑非笑的眸光映出些許魅然。
“我說過了罷，那人類本領極高……若目光凝視過久，必會讓他發現，這些，你都忘了麼……”
少年噤若寒蟬。
“今天是小鈴兒登基的日子，本尊不想大開殺戒，那襄垣若是識相，當不會自尋煩惱。至於此人，隨他去罷。”
青年語聲淡漠，他已活過太久時光，僅是一眼看去，便覺那雙眼睛太冷，太淡，也太過明朗，恍若那表麵溫潤的身體中，掩藏的卻是一個鋒銳如劍的魂魄，年少輕狂，卻也光明磊落。
“隻是……”
無聲輕笑，卻終是懶散拂袖，一抹符咒倏然消失在玉潤的指尖。
“……我青丘之國，可非那等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隨意之地。”
“……！！”
百裏屠蘇頓住腳步。林間虛實變化方才尚遵循既定軌跡，眼下卻急劇變化。
一股詭異的氣息香氣漫散開來，似真似幻，如夢如煙，百裏屠蘇猝不及防，瞬間魂魄仿佛被抽離，意識便漸漸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蘇蘇在下意識護著老板捏……這素三更~~，本以為文還有很多，結果近日一算，大概六章以內該完結了吧……咳咳咳，雖然在下人品&￥@*……但素除去可能的番外，正文，貌似果真快完了。
以後的番外都要放在最後一卷裏……╮(╯v╰)╭
21、第二十二章 生死幻滅 咫尺又天涯 ...
踏入瑩紫蒿叢，暖色的衫子拂過草葉，漫天的星點驟然驚起，宛若星河倒懸，漸漸彙入半空中流動的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