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待到思緒回籠想起昨夜之事，百裏屠蘇臉更紅了。竟會在先生的吻中失去意識，這……心中有些無措，便是在師尊懷裏也從未有過這般劇烈的歡愉，恢複清透的黑瞳眨著，空氣中清晰聽聞他一人微亂的呼吸。
歐陽少恭睡的極淺，早在百裏屠蘇醒來之時就已經略有所覺，感覺到這人沉默的體貼，心情甚好地睜眼，見他麵色通紅，似有尷尬之色，便忍不住微笑：“昨夜少俠睡得可好？”
百裏屠蘇閉目低頭，略略推櫃：“……有勞先生了。”
“哦？可是在下服侍不周，致使少俠如此鬱鬱寡歡？”腰間手臂收緊，歐陽少恭刻意放緩了語氣。
頓時氣氛曖昧起來。
百裏屠蘇咬牙：“自是擔心先生再去荼毒生靈。”
“……少俠倒是頗有信心。”慵懶了眉眼，歐陽少恭語帶笑意，“不知少俠如何看-緊在下？須知你從裏到外，每一寸皆為在下所有。”
百裏屠蘇無言，終是不敵。
歐陽少恭微微一笑，“此地風光甚美，紅楓妖嬈，能在此定居亦是件美事。不如我們在此地建幾座房屋，也好過少俠思鄉時萬裏迢迢禦劍奔波。”淺笑地低頭看著已經呆住的人，語聲柔和繾綣：“百裏少俠以為如何？”
總盼這人止幹息戈消停下來，而真到了這一刻卻是如墜夢幻。
傻傻地，百裏屠蘇下意識道，“不是有桃花穀嗎？”話一出口便覺要遭，果然，歐陽少恭虛起眼眸，淺笑：“少俠當真憐香惜玉，昨夜尚於在下懷中情動，今日便開始想著晴雪姑娘了？”
“並非，隻是……”
“少俠可知為何在下要擇選此處？”歐陽少恭輕笑，“便是在下覺得昨日少俠情動之時，襯著這滿目紅楓甚是美妙，”他悠然道，“可惜朔月無光，下次或可試試十五月圓之時——”
“先生！”
“少俠如此不甘不願，可是忘記了昔日在不周山說的話？亦是說，少俠並不介意江南多幾座死城？在下雖無通天本事，於丹藥一途卻還有些造詣。”
黑瞳現出些許惱怒，半晌才道：
“建造房屋多有不便，先生氣質清雅君子若蘭，”他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目光，“怎可行此粗鄙之事？”
歐陽少恭一怔，心中微暖：“……少俠，倒是有心。”
“先生果真欲在此隱居？”
“在下於少俠心裏，便是這等毫無信用之人嗎？”
“並非，隻尚有一事請教。”
“何事？”
“先生……要抱到什麼時候？”
“誰讓少俠風采動人，在下亦是舍不得放手。”說著話，目光瞥見林間已然消失的清湛身影，歐陽少恭微微一笑，心情更好了。
門掩黃昏，紅玉一身紅衣望著窗邊的清湛身影，已然知曉了答案，“主人，並未尋到百裏公子？”
“……”
“這般放手，主人果真不會後悔嗎？”
漫天霞光揉進窗欞，似也柔和了那亙古冰雪般的氣息。微微搖頭，紫胤真人目中平靜，語聲平淡。
“求而即得，求而不得，吾今隻知他過得很好，便已足夠。”
“嘩啦啦……”
窗前，微風拂起手中薄薄的小冊子。
上麵的古字曆經歲月已是模糊不清，紅玉卻還是認出了開頭幾行：
魔者，不容於天，不納於地，不為天地靈氣所喜，亦致凶厲之力所厭，執己之執念，行吾之所願，欲喜則喜，欲悲則悲，生於險劣之所，淬取最厲之氣，行九九之數，周天之軌……
風止，頁麵悄然落下，掩住了後麵高深艱澀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