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淺見你成為同學,真的是太好了,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奇怪,但是你告訴我,看到妖怪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對這一點,我一直心存感激。”

“……別說了,肉麻死了。”

“上次也是,明明已經說過不會去的,結果還是來了,從鷹羽的手裏幫助了我,所以……”

我一把捂住夏目的嘴,瞪著他:“你接下來不會說‘淺見是個好人’這樣的話吧?敢給我發好人卡就揍你!”

“……”

夏目握住我的手,認真地注視著我:“不是說,是真心這麼認為的。你曾經告訴我,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那麼在我眼裏,淺見也是一樣的,每天按時上學,筆記做的很漂亮,學習很好,愛吃肉,不善於做飯,雖然能看見妖怪,但也隻是個普通的女生而已,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我的手不自覺鬆了下來:“所以呢?”

“……啊?”

“……所以你說這麼多到底是想表達什麼呢?”

“大約是想表達,淺見……是個好……”

他沒說完的話語被我的拳頭打斷了,我稍微有些上火,都說了別給我發好人卡,這個家夥怎麼不長記性,但是……夏目真是個奇怪的家夥,明明又笨拙又愛瞎擔心,卻似乎具有某種奇異的力量,撫平了我心中的煩躁,讓我不自覺地平靜了下來。

“謝謝你,夏目。”

“啊?不客氣。”夏目拉住我的手站了起來,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歎了口氣,“反正狼狽的樣子都被你看到了,你再說什麼我也不會更難堪一點。”

夏目沉默片刻,低下頭,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我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從小在親戚家輾轉度過,雖然他們都對我不錯,但是,偶爾我也會想,如果爸爸媽媽還在,我現在的生活應該是怎樣的。”

“……”我注視著夏目暖色的發絲,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啊,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能夠完結理解自己的人,我卻還有奶奶,從某個意義上說,我的確要比他幸運不少。

“淺見你和我不同,你還有父親,雖然可能關係很差,但是,真的沒有相互理解的方法了嗎?”

我也沉默了,片刻後答道:“……沒有,我沒有辦法理解那個男人所做的一切,我想那個男人也是一樣。”

“我知道……知道自己對淺見和淺見父親的事情什麼都不了解,但是,如果不趁家人還活著的時候做些什麼的話,等到有一天雙方中有一人離開,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

我和夏目都沉默了下來,許久後,夏目才如夢初醒般地朝我道歉,但他所說的話,卻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心頭。

我無從反駁,無從辯解。

在我和父親這段孽緣中,我一直認為錯的就是父親,事實上,直到此刻我都是這麼認為的,然而,從小到大,我也沒有想過要改變,連嚐試都沒有過……

他的確不曾抱過我,我也不曾像他伸出手,對他說:“爸爸,能讓我看一看更高的風景嗎?”

這一切悲劇,真的要繼續延續下去嗎?

讓淺見加奈死去,讓淺見博人和那個女人悲傷,真的是我真正的願望嗎?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想思考,不想動彈,什麼也不想做……仿佛在懼怕著推翻一直以來堅信的某種東西,我試圖讓思緒停止,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以至於顫唞起來。

直到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它的主人這麼對我說:“去吧,淺見。”

“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

“啪嗒啪嗒”的聲音響起,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多年以來阻隔著我和別人的某種東西,在這一刻,如鏡片般裂開、消散。

腦子從所未有過的清醒了起來,但對造成這一切的“元凶”,我隻是伸出手,狠狠地蹂躪了他的頭發,這麼說道。

“……明明隻是個抱著貓整天賣萌的男人,少多管閑事了。”

“……”

作者有話要說:夏目你聖母了【指

不過他本來就是聖母係的吧,望天,本文快完結了……嗯,不會有太多了,大約【喂你給我肯定點啊

☆、斷絕

和夏目談過後,雖然思想上有些鬆動,但隻要一想到淺見博人——我名義和血緣上的父親,還是……

我和他之間的矛盾如一隻線團,在時間這隻小花貓不竭餘力地把玩後,早已千頭萬緒,無從解開。

最初的最初,我以出生為代價,奪取了他妻子的性命;之後的之後,他以冷漠為劍,刺穿了我的整個童年。

唯一的一次共同外出,是在奶奶的勸說下。

男人帶著我去了遊樂園,雖然沒有說,但那天的我幸福地讓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直到現在的夢中,都依然會重複當日的場景。

如果他之後沒帶我去冰淇淋店就好了,如果他沒去洗手間就好了,如果他沒把皮夾遺落在座位上就好了,如果……我沒看見他皮夾中的照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