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高采烈地拿著換洗的衣服回家,趙小寒就變成了一棵草;女孩子每個月的那幾天,趙小寒疼的蜷縮在小床上,佝僂著身子也像是一棵草;每年的母親節,趙小寒拿著給媽媽買好又無法送出去的禮物,也落寞成草,這一棵棵小草積少成多,雖然隻有二十五歲,可趙小寒的心裏早就雜草叢生了。
如今,又見到媽媽了,又可以擁抱媽媽了?她怎能不高興?怎舍得停下腳步?
媽媽呢?當趙小寒終於停下來時,她卻又一次找不到媽媽了。
“媽媽?媽媽?媽媽您在哪兒?”趙小寒大聲哭著,抽泣著,然後就有一雙有力的胳膊緊緊地摟抱著她。
“媽媽。”趙小寒睜開眼睛,卻發現是奶奶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摟著自己。
眼淚滴落枕巾,趙小寒想起了算命瞎子的另一句話:人遇到重大事情時,若夢到已故的親人,那就是在向她召喚,也說明這個人即將走這條路。難道,這也是自己的路?
看來,冥冥之中是有神靈在操縱著一切的。
趙小寒輕輕搬開奶奶的胳膊,悄悄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自己帶來的挎包前,摸索著盡量不出聲,她拿出一張卡,再小心翼翼地塞在一件爛了好幾個洞的衣服口袋內。
那件衣服是奶奶放錢的地方,趙小寒放進去的那張卡是一張農村信用卡。
謹慎了一輩子的奶奶說錢還是放在自己手裏放心,任憑趙小寒磨破嘴皮就是不存銀行,在趙小寒以“不來看她”為 要挾,才勉強同意在離家最近的一家信用社辦了一張卡,可卡辦下來後,奶奶還是不用,那張已經有好幾個零的卡一直被趙小寒收藏著。
這也是趙小寒堅持讓小眼睛女人把錢打到並不是她自己名字的卡上的原因,再怎麼難過,也要替奶奶考慮周詳。
作者有話要說:
☆、清晨劫持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的淩晨四五點鍾,微亮晨光穿透整個黑夜,帶來一片朦朧景象,頂著紅色雞冠的公雞們還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偶爾傳來一兩聲“咯咯”打鳴聲,又被並未全完退去的瞌睡蟲從半腰攔斷,於是,聲音更像是打出的一個大大的哈欠,驟然消失,然後再繼續著美妙的回籠覺。
趙小寒起身,腦子一陣突然而至的疼痛感,讓她覺得下一秒鍾,她的腦子就要炸開,她的生命也會因此而快速消失,不得不重又躺下,她揉了好一會兒太陽穴,眼前的金星這才消散。
哎,又是一個沒有質量的夜晚,這樣的折磨不知道還要持續多長日子?都說人的意誌力是強大無比的,可趙小寒早就規定自己在有限的日子裏要毫無牽掛地活著,為什麼就不能如願呢?
或許不久的將來,這一切都不會再有了,煩惱的,愉快的,統統都變成沒有感覺的了,自己隻是一個虛無的過客,冷眼觀看別人的喜怒哀樂。
下床,折疊被子,整理枕頭,鋪床,趙小寒做著熟悉的一連串動作,可她卻忽然怔住了,手機呢?昨晚臨睡前明明就放在了枕頭下,怎麼不見了?即使床上的被單、床單被一個個掀起,又屈身鑽在低矮的床板下,趙小寒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
難道手機在汽車上被偷走了?腦子裏出現的在枕頭下放手機的動作隻是長期以來印在上邊的圖像?不,不會的,趙小寒不死心地轉動腦袋,開始在屋內其它地方尋找。
果然,在不遠處的梳妝台上,趙小寒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小熊,再然後終於找到了那個粉色手機。
得而複失都會特別珍惜,即使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丟失,再次握住手機,趙小寒仍然忍不住打開屏幕,查看首頁上的設置,大頭像、時間、日期、鬧鍾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