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燒烤攤兒前,在煙霧繚繞之下香噴噴地吃著魚豆腐串和烤魷魚。
“這小東西軟軟的口感還甚好,太好吃了,我一定把它們全部消滅掉。”趙小寒的小嘴兩邊油光光的,但她還是拿起一串魚豆腐,張開小嘴利索地又咬下一塊兒,隨機,她被還帶著油鍋熱氣的魚豆腐給燙的呲牙咧嘴。
“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柯易砂遞過來一張餐巾紙,好不吝嗇地批評著趙小寒,但此刻,他甚至抱著一顆感恩的心在看狼吞虎咽毫無淑女狀的趙小寒,真正的起點往往是從生活細節上開始的。
“哦,你也吃,來,這串是你的,一定要完成任務。”趙小寒拿起另一串魚豆腐,不管不顧地遞到柯易砂的嘴邊,稍作猶豫,竹簽向前,她又把魚豆腐直接塞進了柯易砂緊閉的嘴巴裏。
很少來這種地方的柯易砂吃起焦糊糊的魚豆腐該是什麼樣子?一定不同於他在大酒店的正襟危坐,趙小寒鼓著腮幫子,等著看柯易砂的好戲。
不設防地,柯易砂的嘴巴被一根尖尖的東西戳住,待他明白過來,一種類似於趙小寒嘴巴裏香味的東西又傳進了他的嘴巴,柯易砂瞪視著,可想張口訓斥卻被魚豆腐給封住了,沒辦法,他也大口咀嚼起來。
“大口吃東西的感覺是不是很爽?”趙小寒把另一串魚豆腐塞進了柯易砂的嘴巴裏,一定不能讓這張嘴巴停下來,不然訓斥會劈裏啪啦地炸向她的。
但趙小寒存了一點兒小小私心,她把最後一串魚豆腐在柯易砂的嘴邊晃了一個圈,然後又折回到自己的嘴裏,看著已經張開又不得不合上,還帶有一臉慍怒的柯易砂,趙小寒笑得眼睛、鼻子、嘴巴都湊到了一起。捉弄人的感覺太好了,今晚的景色太美了,這次吃的魚豆腐也太爽了,趙小寒滿足極了。
更大的滿足是趙小寒從接連大口大口吃東西的時候,忽然就感覺自己的某一處在發生著徹底改變,有一種向過去告別,迎接一種全新生活的意味,具體是不是?她還不確定,但從今晚的吃相來看,最起碼自己有這種欲望,忘掉過去,從頭再來。
如果酒吧那晚沒有發生,那麼夜色會更加撩人,趙小寒也會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和它一起慢慢沉去,再一點點兒地迎接朝霞的覆蓋,那該是多麼愜意而幸福的事情啊。
樂極生悲,接連幾個飽嗝從肚子裏竄上來,她不得不吸進去好幾口涼氣,肚子內本來還帶有熱氣的魚豆腐忽然一下子涼起來,她條件反射地捂住嘴巴,想多一會兒給她不同感覺的溫熱的魚豆腐。
手機屏幕一閃一閃地提醒著趙小寒,此刻,有一個人要跟她通話,不管她是否有時間,也不管她是不是在企圖做最後的掙紮。
不情願地挪開手掌,拿出來,卻看到“張荔枝”三個字在夜幕下閃著詭異的光。
張荔枝?她是誰?聽起來好像很熟悉可到底是誰?她跟自己有關係嗎?怎麼會撥打自己的電話?趙小寒的腦子出現了短路,但幾秒鍾之後,她暗暗地罵了自己一句:“怪不得張荔枝經常這麼叫,原來自己真的是一個笨蛋。”
可清醒之後,趙小寒卻並沒有立刻滑動鍵盤,她思考著是不是該接聽這個電話。從內心來講,現在,趙小寒最不願意見的就是張荔枝和高大勇,因為她要忘記那一晚的事情,包括跟那晚相關的任何一個人。
如果能選擇,她寧願麵對小媚她們,而不是張荔枝和高大勇,這可能就是人不由自主的規避困難吧。
旁邊,柯易砂厭惡地停下腳步,又是張荔枝,她一來電話準沒好事兒?“走,前邊還有很多好吃的,趁我現在沒有後悔之前。”柯易砂威脅著趙小寒,下一秒鍾,他可能就不會這麼心甘情願地讓她吃地攤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