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的手麵臨過無數次談判,甚至感受過血雨腥風的殘酷,可小小的黑色塑料袋卻很執拗地就是不配合,折騰兩三次之後,隻是係了兩個結扣的黑色塑料袋才被打開。

一個圓圓的光盤躺在塑料袋底層,表麵的光滑似乎在挑釁著柯易砂的底線,快走幾步,柯易砂把它塞進影碟機,用力地按下遙控器的播放鍵,等待可惡可恨可憎的畫麵出現。

可一分鍾之後,影碟機隻是顯示通了電,畫麵卻並沒有被打開,再一次惡狠狠地摁下去,還是不行,柯易砂抓起遙控器就扔了出去,遙控器碰到屋內的木質家具,發出“嘭”的一聲響,驚得外邊的李美麗“噌”的一下跳了起來。

“柯董,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李美麗把頭伸向裏邊,膽怯又蠻有把握地問,她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今天的表現已經取得了柯易砂的心,以後來柯易砂的辦公室可以敲門,也可以不用敲門。

“扣除獎金。”惱怒的聲音上揚。

“什麼?”忽而,李美麗又明白過來,她連眼含淚地:“柯董,我------。”但麵對盛怒下的柯易砂她卻不敢替自己狡辯。

“還用重複嗎?”柯易砂好像在故意找茬。

“我知道了。”李美麗轉身就要出去。

“五分鍾內取一個遙控器過來。”柯易砂卻並沒打算放過她。

直至此時,李美麗才傷心地懂得,她隻是柯易砂手下的一名職員,柯易砂心情不好可以隨意訓斥她,她也沒有超越別人的權利,與公與私都沒有。

拉上窗簾,關上門窗,原本亮堂堂的辦公室瞬間猶如一個暗室,影碟機的光反射在柯易砂紅通通的臉上,更增加了一絲恐怖。

搖擺不定的畫麵,模糊不清的女人,到處發出彩光的場景無一不證明著這一切是偷拍的,但即使再糟糕的畫麵,柯易砂還是一眼認出了站在人群中搖搖晃晃的趙小寒。

“都別走,我,脫。”趙小寒居然攔住即將要走的人,開始拽那條粉色吊帶裙。趙小寒!你!你,你!柯易砂一拳打在辦公桌上。

“看,我,我說脫就脫了,服我了吧。”趙小寒又走到一個染著紅頭發的女孩兒麵前,作踐地替自己伸出了大拇指。真是女漢子啊!新買來的遙控器被柯易砂緊緊握在手裏,再不鬆開,它就免不了粉身碎骨的命運。

可怕的靜寂,一雙雙好色的眼睛最終使得柯易砂發瘋,遙控器也隨即結束了它短暫的一生。“我是一隻小小鳥,想要飛卻怎麼也飛不高------。”當時當地,趙小寒的思緒可能飛到了高空,可此時此地柯易砂的憤怒也處在十萬英尺的空中。

畫麵結束,影碟機上剛開始出現星點,隨著待機時間的延長“啪”的一下自動關閉。柯易砂一直坐在那裏,筆挺的身體好像被凍住了似的一動不動,隻有從鼻子中呼出的熱熱的空氣才讓人知道,眼前這個冰凍人是活著的,他非常非常非常生氣。

可仍有比李美麗更不識相的人過來打擾。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兒?”正抹眼淚的李美麗看到一個身影從她眼前經過,快速飄向柯易砂的辦公室,她趕緊站起身攔住,這個人要是硬闖進去,那她就真的不要在這兒幹了。

“我找柯董。”油頭粉麵的經理簡單說著,還是徑直往裏走。

“對不起,我們柯董不在。”情急之中,李美麗不得不撒謊。

但這句話真起了作用,油頭粉麵的經理在距離柯易砂辦公室五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

“小姑娘,如果騙我可吃不了兜著走。”油頭粉麵的經理踱步到李美麗身邊,在那張畫著濃妝的臉上看了又看,這個女孩子如果不化妝,別說還真有幾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