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康複的征兆嗎?”
院長很高興,說:“對啊,最近也不知道拜了什麼神佛,七七好像變聰明了!”
言林盯著路七的臉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咽回去了。
處理完鼻血之後,言林和院長率先走出了辦公室。路七害怕露餡,在後頭磨蹭了一會兒,將手機胡亂塞進了言林的包裏。
言林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回頭,問路七:“七七,你想看電視嗎?”
路七站在言林的包包旁邊,嚇得手都背在了背後。
言林莫名其妙問她:“站在那裏幹什麼?快跟上我呀。”
路七小跑著跟上去。
因為路七摔出鼻血了,所以言林不敢再帶著路七戶外活動,轉而領著小朋友們排排坐吃果果,順便看電視。
路七拿了一個蘋果,坐在第一排啃著蘋果,下巴不太好控製,閉合有點問題,因此口水橫流,整個蘋果都黏糊糊的。路七覺得惡心,轉身打算將蘋果扔進垃圾桶,又想起福利院買斤蘋果不容易,這次能吃到都是托言林的福。
於是歎了一口氣,抽了一張衛生紙,將蘋果表麵擦幹淨,重新啃了起來。
啃了一口覺得不對勁,側身看著半米開完的言林。這個隔了十五屆的學妹捏著一個蘋果,隻用兩顆大門牙“刨”著蘋果皮,並沒有咬果肉。
——這是在幹嘛?學自己好玩嗎?
福利院裏有很多孩子以模仿路七取樂,因為她不協調的樣子實在有些滑稽。這一個月來路七住在這軀體裏,以第一人稱視角見慣了畸形的歧視,一時之間有些憤慨起來。
她頗為不悅盯著言林,言下之意是: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麼也這樣低級趣味?
沒想到言林眨了眨眼看著她,問:“還在流鼻血嗎?有哪裏不舒服嗎?”
眼裏的關切也不似作偽。
路七覺得自己也許太敏[gǎn]了,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言林有些莫名其妙。
路七轉頭去看電視,沒想到正好播到言林演的都市愛情情景喜劇,言林演一個愛貪便宜的美貌白領,絲毫沒有偶像包袱,砍價時跟潑婦一樣,句子比子彈還快。
路七在心裏搖了搖頭:這是話劇的表演方式,放在電視劇裏顯得用力過猛了,該更滑稽一些,凶狠又嬌憨,呆板又奸詐。
如果是自己,會怎樣演?
路七一琢磨戲就有些出神,甚至忽略了演員本人還在場,便自顧自做起表情,用另外一種方式演繹起這個角色來。嘴唇該怎麼抿住,眉眼該怎樣瞪著,腮幫子又要不要鼓起來?
說來也奇怪,就算四肢經過訓練能夠變得耐用,但麵部神經一向僵硬,笑跟哭沒什麼差別。這一次卻偏偏發揮“失常”,一個笑容意味無窮,生生將那個不那麼討喜的角色表現了出來,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什麼,卻又偏偏帶著普羅大眾都有的竊喜與平庸,平白可愛起來。
言林一直在偷偷觀察路七,此時疑惑又震驚:這個表情……
她瞥向電視機若有所思,正在這時進了廣告。再去看路七,那呆子又傻傻憨憨地笑著,口水流了滿手。
是我看錯了吧……言林想,智障臉上怎麼會有那樣微妙的表情呢?
院長強行留言林吃了一頓晚飯,言林似乎對路七頗為上心,一直跟在路七左右,將她當做小孩子來照顧一樣,雖然根據人設來說,智障說不定比小孩子還弱……
吃過晚飯後,言林站在福利院門口對院長揮手,笑著道:“我有時間再來!”
院長戀戀不舍,說:“小言一定要常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