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老家當地的居民自願搬遷,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強製性搬遷,反倒會惹得百姓怨聲四起。不知宋小姐,意下如何?”
宋晗榆聽完季太守的話,心中些微懊喪,她自以為自己已經一字一句殺到了痛處,卻還是忘記了人有多無知便有多無畏,巨震當頭卻還能避重就輕,不過這也能看出大慶皇朝知曉異能、精神力的人確是沒幾個,她的同伴或者說敵人們都掩藏得十分好。
太守已經鬆下口來應允了她頒發疏散令的請求,她若再強硬一點便顯得有些不講道理。況且,她也沒有十分善良,便在規規矩矩地謝過了太守大人之後隨在一個小丫鬟身後來到了客院。
這京城等於是季宣明的老巢,她第二日便預備原路返回,卻被季宣明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她賣的是季家的竹子,住的是季家的閣樓,可說現下的穩妥都與季家脫不了幹係,季大少爺一個小小的請求她若是不答應便真是十分吝嗇了。
至於采薇、小萌,也在第二日趕來了京城。還有季宅上下幾十口人也在季宣明的一番大鬧下開始動身遷往其他地段,其他人她大可不管,但這些人怎麼說也與她相處了大半年,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看著他們葬身巨震。
話雖如此,她這幾日卻在京城過得不甚快活。京城之大,有好吃、有好玩、還有美色,光是街上來往的奇珍異獸也是可賞個大半天的,可她卻沒什麼興致,那天與小萌在極印竹林預見的慘象仍然深深影響著她。
地殼碎裂,房屋垮塌,草木翻倒,鬼哭狼嚎——那極印竹的竹氣一擁而進,她的眼中隻望見了血、地斷山崩,隻聽見了哭、撕心裂肺,一切動蕩過後便隻餘下斷壁殘垣、血流成河的死寂。
到了第九日,京城依舊風平浪靜,鶯歌燕舞,歌舞升平,並未收到任何老家地震或者何處地震的消息。
沒有地震最好,可這宋晗榆的處境便有些尷尬了,季宅上下搬來太守府的人也不少,也有些在季太守的一聲號令下自願搬遷的大戶別院,如今堪堪臨到了最後一日,老家依舊沒什麼地震跡象,未搬走的人依舊活得舒適閑樂,莫不是這小丫頭根本就在打胡亂說?
季宣明也有些動搖,他向來唯宋二小姐馬首是瞻,費盡口舌讓季家上下全都搬離了季宅,如今卻一點兒地震的跡象都沒有……
宋晗榆麵對眾人的質疑隻能麵無表情,畢竟人的無知無法作想,她若還想著要跟這群人去解釋她預測出地震的來龍去脈,簡直是自找苦受,還不如坐下來喝杯茶、溜溜狗。
遛狗?狗倒沒有,有靈性的小狼崽倒是有一隻,這幾日被季宣明拉著到處賞花賞鳥,小萌與這季家大少爺本來就有些八字不合,一見麵便劍拔弩張,眼下煩心事正多,便沒讓它跟來,現下得了空正好去犒勞犒勞它。
思及此,她便腳步輕快地往客院走去,結果老遠便看見了跑得亂七八糟似乎在找著什麼東西的采薇。
“我會讓老家當地的居民自願搬遷,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強製性搬遷,反倒會惹得百姓怨聲四起。不知宋小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