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薄薄的一小條。神情溫和的坐在那裏,誰也想不到這樣的男人曾經也是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林易從剛剛的櫃子裏又拿出來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兔子,隻不過是嶄新的。
“我以為你一個娃娃隻做一個。”羅軍看屋子裏沒有一個重樣的娃娃。
“這一款比較特別,我私藏了好幾個。”林易神色異樣的盯著羅軍,“你想知道為什麼嘛?”
“嗯。”羅軍並沒有意識到林易的不一樣。
“以前一個人遇到了一個他愛的人,可是他並不清楚。所以放任那個人離開了,直到那個人離開之後,這個人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無意間送給那個人的東西,成了那個人留下給這個人唯一的東西。所以這個人格外的珍惜,一次次反反複複的做著同樣的東西。就像是在宣泄他對那個人的愛意。”
“林易……你……”羅軍最開始糊塗後來想裝糊塗,可是看著林易的眼睛,他明白他不能糊塗。其實,林易不知道的是自己曾經是羅軍的暗戀對象。羅軍的感情一直很壓抑,從來都不會表現出來,隻是有那麼一陣子,但是在那樣的日子裏每天都是生與死,一切的感情在生死麵前都漸漸的被淡化了。現在的羅軍已經忘記了當時的感情,林易隻是他的好班長。那一段暗戀,早就消失在了長河裏。
“對不起,羅軍。說了不該說的事情。”林易自嘲的笑笑,他本來也就沒想讓羅軍有什麼反應,隻不過他想讓他知道。
“我有喜歡的人了。”羅軍的心裏一下子變得很平靜。
“你不嫌我?”林易想象過羅軍的反應,隻是沒想到羅軍在短短的驚詫過後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
“我跟你一樣。”羅軍的眼神中的苦澀一下子溢了出來,林易看得真切,“我要把這個娃娃送給我喜歡人的孩子。”
“你是說……”林易看著羅軍難受自己其實也很難受。
恰在此刻有人推門而入。
“叔?有客人?”進來的是個少年淺茶色的頭發,一張張揚的麵孔。
“蔡清,他就是,叔要等的人。”林易似乎和眼前的少年很熟悉。
“那你……”蔡清警惕的狠狠瞪了一眼羅軍,眼裏有一些嫉妒,有些憤恨,那樣的情緒沒有一點點兒隱藏。蔡清轉頭看向林易那一眼裏包含了太多的情緒,羅軍看得真切,那裏麵有珍惜,有愛意。
“林易,改天再來找你。不跟你客氣,東西我帶走了。”羅軍不想解釋什麼,這個叫蔡清的少年喜歡林易。那麼隻要自己離開忘了自己,林易就可以和這個少年過得幸福。
“好,這是我的名片。電話聯係。”林易遞上前一個牛皮紙做的名片。
“林易,把握好眼前的。”羅軍說完林易輕輕的點了點頭羅軍往門外走去。
羅軍要推開門的時候聽到林易說:“羅軍,你也把握好眼前的。愛來了,就不要在乎太多,要有勇氣爭取。”羅軍回頭向著林易輕輕地點點頭。兩人之間有著無形的默契,千言萬語不如輕輕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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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軍回到家看著手裏的布娃娃一下子陷入了回憶。
那時候他是鷹隼(羅軍)。
“喂,新兵想家麼?”禿鷲(林易)站在高高的石台上。羅軍站在石台下麵,逆著光看不清楚禿鷲的臉。
好像就是那一刻,鷹隼的心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鷹隼早就習慣了壓抑感情,不動聲色的看著禿鷲。那是他剛到這個地方的第一個月,老兵們都對新兵很惡略,隻有這個班長不一樣。鷹隼貪戀禿鷲的溫暖。
“不想。”鷹隼聲音冷冷的,因為仰頭看禿鷲陽光太刺眼了,鷹隼的眼睛緊緊的眯了起來,濃粗的黑眉微微蹙起來了。
“怪人。”禿鷲伸出手想要拉鷹隼上來,鷹隼隻是雙手一稱高台自己跳了上去,“你一定能堅持下去。”
“為什麼?”鷹隼問禿鷲。
“不為什麼因為我有預感。”禿鷲的笑容很柔和,鷹隼貪戀這種溫暖。
那天是鷹隼真正融入集體接第一次執行任務後的慶功宴。誰也不知道的是,那天也是鷹隼的生日。
所有人都在喝酒,禿鷲卻悄悄抓著鷹隼走到了角落,像是變魔術一樣禿鷲從身後抓出來了個很可愛的兔子玩具,禿鷲的聲音有點兒別扭:“送你的。”
“為什麼?”鷹隼追問。
禿鷲的臉好像紅了,亂七八糟的欲言又止的解釋著:“嗯……不是你第一次執行任務麼。哎呀,不為什麼你就拿著好了……其實……其實今天是你生日吧?”
鷹隼驚訝:“你怎麼知道?”
禿鷲淺淺的笑了:“我偷看過履曆表。喜歡麼?”
鷹隼心頭一暖:“特喜歡。”
回歸現實,羅軍站起來輕輕地那個舊的把布娃娃放到了床頭,腦袋裏突然想起了林易的話:“……你也把握好眼前的。愛來了,就不要在乎太多,要有勇氣爭取……”羅軍又拿起了布娃娃狠狠地摟緊了懷裏。
如果當時爭取了,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呢?不過,那都是過去了,過去的一切隻是雲煙。白禾的臉漸漸清晰,羅軍把布娃娃放進了衣櫃的角落。那些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總歸是要活在當下的。羅軍抓起新娃娃,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忽然傻笑了起來。真不知道,小家夥看見這麼個長得這麼想自己的娃娃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