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見他吃完藥了,臉上露出喜俏的笑容,問他要不要起來,見他唔了一聲,就伸手過去,將他從床上扶起來,殷勤地拿衣服伺候他更衣,接著又扶著他離開內室,一路關懷備致,連他去淨房洗漱時,都要提醒腳下的門檻。

笠雅等丫鬟跟在他們後頭,神色有些微妙。

似乎……好像角色反了。

要是不看人,還以為是丈夫在關心身子不適的妻子,恨不得直接抱著他去淨房洗漱。

醒酒丸事前吃下的效用比較好,事後服用,還需要些時間才生效。不過聶屹到底是個心誌堅毅之輩,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大抵恢複得差不多了,神色平淡,看不出異樣。

霍姝迎過來,打量他的模樣,關切地問道:“還難受麼?”

聶屹朝她笑了下,“已經好多了。”

霍姝拉著他去花廳用早膳,一邊說道:“表哥他們在平南城時胡鬧慣了,以為人人都像那些武將一樣嗜酒,所以才會勸你喝酒,其實你不必理會他們的。以後若是再見他們,不必如此縱容,少喝點酒也沒什麼,身體要緊。”

聶屹神色溫和地看著她,微微地笑著。

用過早膳,眼看著已經巳時了,霍姝就道:“今兒要去公主府,不過時間有些晚了,希望娘別生氣才好。”

懿寧長公主雖說改嫁了,但她到底是公主,皇帝的同胞妹妹,衛國公府也不能阻止聶屹帶媳婦過去給她請安的。

是以便安排霍姝回門的第二天去公主府給她請安。

聶屹道:“放心,娘不會生氣的。”說罷,就吩咐下人去準備車輛。

笠雅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神色溫和地和新婚妻子說話,隻得咽下滿腹的心事,趕緊去叫人準備等會去公主府的事宜。

元武也同樣滿腹的心事,待小夫妻倆相攜過來,一起上車後,他隻得沉沉地歎了口氣,坐在車轅處,當車夫趕車。

馬車裏,霍姝正和聶屹說些家常事,“今兒我起得早,就去正院給祖父祖母請安,告訴他們你昨日喝多了酒還未醒,他們十分體諒,讓你若是不舒服,多歇息,不必特地過去給他們請安。”

聶屹得知她今兒一個人去正院,可想而知下人會怎麼看她,頓時有些自責,握住她的手道:“素素,委屈你了。”

小姑娘當即笑得十分喜俏愉快,“不委屈,昨晚睡得早,今兒就起得早。何況孝順長輩是應該的,祖母人很好呢,就和我外祖母一樣。”

霍姝想到今兒她去正院給兩個老人家請安時,聶老夫人那愧疚又欣慰的模樣,拉著她的手好一通軟語安慰,心裏越發的愉快,覺得有這樣一個脾氣軟和的祖母挺不錯的,看來她嫁到衛國公府是嫁對了。

聶屹被她笑得心頭軟軟的,覺得這小姑娘真是太討人歡心了。

說完這事情,聶屹突然想起昨日喝醉後,他隻記得被她扶上馬車離開虞家,之後的事情便沒有印象了,今兒好好地在床上醒來,不必問也知道應該是她伺候自己,心裏越發的熨帖。

馬車抵達懿寧長公主府後,便見公主府的管家忙顛著腳殷勤地過來迎接。

“世子,世子夫人,你們總算來了,公主今兒一早就盼著你們,可將你們盼過來了。”管家臉上堆著笑意。

誰知聶屹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管家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賠著笑。

縱是小夫妻倆來得遲了,也不是他一個下人能說的,這不是招衛國公世子的不喜麼?他的本意是想讓衛國公世子覺得公主是一心盼著見他們的,等著喝兒媳婦的茶,可這話聽在耳裏,確實有埋怨小夫妻倆來得太遲,讓長輩白白等候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