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
艾草笑了下,繼續道:“不過葛表姑娘卻覺得永平侯夫人和沈世子隻重視她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是重視她,為此她的心情一直不好,抑鬱難受,甚至和沈世子鬧過幾回,讓沈世子說選她還是選孩子。”
鄔嬤嬤十分驚訝地道:“有這回事?這葛表姑娘看著挺通情達理的。”
葛玲未出閣前,給人的印象都是安靜而從容的,從未刁難過下人,施施然而來,施施然而去,嫻靜安然,很多婦人對她的印象還算不錯。
霍姝撐著臉想了想,說道:“玲表姐一向是個仙子似的人,沒想到嫁人後變化這麼大。”說著,搖了搖頭。
以前在閨閣中的葛玲不食人間煙火,有父母寵著,無憂無慮,可以當她的仙子。
不過女人嫁人後,可不像在家裏是個嬌客,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不僅要操持柴米油鹽醬醋茶等瑣事,還要侍奉公婆伺候丈夫照顧姑舅,府裏的人情往來之事,忙忙碌碌便是一天。
霍姝自己嫁了人,自然對此心有體會,明白葛玲表姐嫁人後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和她以前在雲州城時那未出閣前的生活截然不同,光是主持中饋,就與她閨閣前的生活完全相悖,如此,也不怨怪她不適應,甚至懷孕後,會由此來責問丈夫。
完全相反的生活,並不如想像中那般美好,會感覺到落差也是正常的。
葛玲走後不久,霍妙過來了。
霍妙身上穿著白色的孝衣,瘦得厲害,襯得那雙眼睛格外的大,眼睛紅腫,眼下有著青黑色,顯然是很久沒有休息。因為太過瘦弱,她身上披著的孝衣也顯得空蕩蕩的,恍惚地走過來,看著著實可憐。
霍妙走到門前,靜靜地看著霍姝半晌,嘶啞地道:“你現在滿意了吧?”
霍姝神色未變,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說道:“九妹妹,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霍妙走進來,在一群丫鬟緊張的目光中,走到霍姝麵前,距離她幾步時停下,諷刺地道:“祖母現在沒了,你高興了吧。”
“我為什麼要高興?”霍姝反問道。
霍妙怨憎地盯著她,嘶聲力竭地道:“要不是你回來,大伯母怎麼會敢對祖母下藥,要不是你想要幫八姐姐,大伯母怎麼會想將八姐姐嫁到江南……”
未完的話被清脆的巴掌聲打斷。
霍妙的臉被一巴掌扇到一旁,半張臉都麻了,腦袋也木木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霍姝收回手,冷冷地問道:“清醒了?”
霍妙捂著麻腫的臉不說話。
霍姝用帕子擦擦手,說道:“大伯母要怎麼做,我可管不著,而且我聽說大伯母初時隻是給祖母下了點讓她身體虛弱的藥,後來就沒有再繼續,讓人將藥斷了,祖母隻需要再養段日子,身體很快就會慢慢恢複過來。大伯母再恨祖母毀了八妹妹,也沒想過要了祖母的命,畢竟祖母也是大堂哥和四堂哥的嫡親祖母,為了他們,大伯母不會下手。讓祖母大病一場的是永郡王府摻和江南貪汙案,被皇上厭棄的事情,祖母才會大受刺激病成那樣,後來大伯母不答應將八妹妹嫁去永郡王府,祖母氣得中風……”
說罷,她問道:“可是這樣?”
霍妙眼神閃爍,嘴裏嚐到血腥味,知道剛才霍姝那一巴掌,讓她弄傷到口腔。
先前因為悲痛過度,加上霍姝在靈堂上的行為讓她氣得理智全失,就這麼跑過來,隻想發泄心中因為失去祖母的怨和恨,隻想也讓人知道她的痛和苦。
可霍姝從來不是一個被人打不還手的人。
“我知道你和祖母的感情好。”霍姝打完人後,倒沒有太過生氣,“所以這次我不計較,不過沒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