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對嚴家有興趣?”
“你不必過問!”
“聽說那嚴家小姐十數年來足不出戶,長年臥病……就連待在嚴家十數年的老仆都鮮有見過她麵目的。”
“你見過?”商徵的聲音冷厲下來。
“……不,沒有。”
商妍徹徹底底地冷靜了下來。眼前的商徵畢竟不是完整的,他有太多的情緒還不懂得藏匿,所有的慌亂都寫在眼底。而她並不想去戳破。她有些冷,因為這讓人驚駭的發現。十數年前,商徵不過十一二,不可能有那樣深沉的心機。假如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背後是誰在操縱這一切?商徵不過是商戶之子,怎麼入得了皇室?■思■兔■在■線■閱■讀■
十數年之前,會是誰主導這一切?
她的沉默讓書房裏的氣氛更加的焦灼。許久,是商徵一聲算不得友好的冷哼。
商妍原本想回一個冷笑嘲諷回去,不料眼前卻忽然閃過一陣眩暈之感,還未及反應,腦袋就重重磕在了書房的門上——
“妍兒!”
最後的最後,是商徵慌亂的聲音。居然是她許久不曾聽到的稱謂。
*
商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日落西山。目光所及之處是好些匆匆忙忙的人影,她用力支撐起半個身子,誰知力氣正使到一半就栽回了床上,發出“砰”一聲巨響。
半盞茶後,她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睜著眼睛有些恍惚地打量著頭頂的輕紗床幃:這疲軟的感覺她非常地熟悉,是當初商徵下施加在她身上的。自她上一次出宮後就沒有再犯過,難道……其實並沒有痊愈?
“禦醫說你的症狀十分奇怪,束手無策。”忽然,一個低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究竟怎麼了?”
商徵?
商妍深深吸了口氣稍稍調整了下姿勢,才終於滿意地看到了商徵略顯煩躁的眉眼,吃力笑了笑道:“你猜?”
話畢,商徵黑了臉。他似乎頗為暴躁,在房間裏兜兜轉轉了好幾圈忽然道:“你以為孤查不到?”
他這幅模樣,倒真的有了幾分擔憂的模樣。
刺眼得很。
“你的確查不到。”她冷笑,“皇叔手筆,尋常禦醫哪能瞧出端倪來?”
“你……”商徵的神色陡然間僵硬,他驟然上前,目光閃爍,“你說你身上……是我下的毒?”
商妍冷笑:“皇叔不信?”
僵持。
商妍稍稍恢複了些力氣,笨拙地下了床,拖著還有些疲軟的身體緩緩朝門外走。那怪病發作過後身體都木訥得詭異,她必須使上十成十的力氣才能讓手腳不那麼怪異,踉蹌了好幾步步才勉強到門邊,踏著夕陽一步踏出房門——
就在她身後,是靜默不語的商徵。
“如果你真是妍樂,我……絕不可能有殺心。”忽然,黯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說,“你說的,孤不信。”
“可你確實下了,數月之前我日日神識漸衰,差點就命喪了黃泉。”
“孤不信。”
她越發嘲諷,輕道:“你肩上應該還有舊傷,是我掙紮之時刺的,流了好多血。”
商徵的神色陡然僵滯,久久,才從胸腔裏擠出三個字:“孤不信!”
黃昏,夕陽。
商妍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卻看不清昏暗的房間裏商徵究竟是什麼樣的神情,一如她分辨不出此時此刻彌漫上心頭的究竟是什麼滋味。
這感覺,其實是有點兒心慌的。
***
日子一日日過,商徵傷重在承德宮中養傷的消息終於被朝野上下所接受,不過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