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無路可走了,在外頭順東西,一次兩次幸運,可哪裏能一直幸運下去?
戴珊珊過了危險期就出了院,因為藥費到了,沒有續交。人是出院了,可她那從小到大疼著她寵著她的母親卻再也出不來了--終身監禁。
戴珊珊後來人瘋了,也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據說是被帶進了精神院裏。
*
陸海軍還是遵守了君子之約,在期限到了時,真的簽字離婚了。
在他們倆辦離婚手續的頭天晚上,莊孝拉著夕夏一直讓走,他心裏很激動得不能平靜,明天過後,她就自由了,就能回他身邊了他有些難以自持。
夕夏也好耐性的陪他坐著,拍著他睡覺,像很多年前那樣,輕輕拍著他的背,守著他安靜的睡去,她才離開。
夕夏回天鵝美苑時,陸海軍還沒睡,臉色灰暗的坐在廳裏等她,一動不動。看見夕夏回來,還是忍不住上前靠近她。夕夏望著他笑笑,問:
“怎麼還不睡啊?”
“想等你一起……”陸海軍看著她,夕夏也看著他想說些什麼,剛剛抬手,陸海軍瞬間就朝她撲過來,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很用力,幾乎想肉緊骨髓一般。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了……夕夏,怎麼辦,怎麼辦好呢?你說,我可不可以再自私一點,可不可以?”陸海軍緊緊抱著她,幾乎想把她嵌進身體一樣。
夕夏沒說話,陸海軍說,“我們還有女兒,我們這個家你會不會有一絲的留戀?這個家能不能讓你、留下……”
“陸先生……”夕夏來不及出口,陸海軍埋頭就吻住了她的唇,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麼大膽的想她表白他對她的感情。
可惜,他知道,她不會要,不會接受他這廉價的感情。他多後悔曾經那麼傷害她,可是一切都在來不及和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化為泡影,一碰即碎,沒了,什麼都沒了,連一點爭取的機會都沒。
夕夏伸手推他,陸海軍流的淚,卻很快濕了她的臉。她不動了,任由他深吻著,不再拒絕。這也是她沒預料的:陸先生啊,你能不能讓我走得安心一點?我已經欠了莊孝和野戰,你非要給我再添上一筆麼?
陸海軍察覺到她的木然,緩緩的鬆開了她,輕輕環著她,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眼裏滿眼的死灰,轉身離開:
“對不起--”
夕夏卻在他轉身時,伸手抱住他,臉貼在他後背,低低的說,“我會一輩子記得這個家,我在這裏,過得很好,我很開心。謝謝你,陸先生,這個家永遠都會在我心裏,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陸海軍的手輕輕抬起,目光落在她環在身前的手上,手在空中頓了下,還是不能拒絕的蓋在了她手上,“夕夏,你為什麼不再狠心一點?”
讓他斷了所以的念頭,就讓他痛,也不要再想她,再做一些不可挽救的事情。
“嗬嗬……”夕夏低聲笑著,“因為,我愛我們的家。”
“我愛我們的家。”陸海軍的手握緊她的手,低聲重複著。熱淚淌出眼眶,吧嗒吧嗒滴落在他手背上,滾燙的溫度幾乎灼傷手上的皮膚。
可這個家,沒有她,還是個家嗎?
簽字了,兩人很平靜,可能沒有任何一對夫妻在分手揚鑣後還會十指相扣的回家。是的,他拉著她的手,十指緊扣,回到家,她的行李,他親手收的,生怕有東西忘了拿,進進出出的來回跑,嘴上也沒停著。他今天的話,比任何一天都多,不停的問這要不要帶著,那要不要也拿著。
其實她不知道,他多想這些都不要拿走,留下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