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沒人知道,可他自己知道,林暮靜的隱疾,對於任何一個來說意味著什麼。他永遠無法給將離一個完整女人所能享有的幸福。
就算將離此生不能再育自己的孩子,但她也不該被剝奪這種追求幸福的權力。
他對她懷有歉疚,比他當初親自喂下她那碗藥時還甚。他不願意去想是因為什麼,可他再見到將離的那一刹那,他真的很想,像現在一樣,把她納入到他的懷裏。
看著她和林暮靜言笑宴宴,舉案齊眉,夫妻和美的模樣,他真的很嫉妒。
將離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她隻知道,這一刻,她似乎真的放下了她在前世,對於林暮陽的所有憤怨。
淚水無盡的往下流,她不顧及現在她是什麼身份,他又是她的什麼人,她隻是盡情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任憑眼淚洇濕了他的胸口,暖熱變的冰涼,衣服變的冷硬,摩攃著她柔嫩的臉頰,微微有些疼。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月上中天,時間已經很晚。
將離從昏昧的意識中清醒過來,她猛的推開林暮陽,胡亂的抹著自己的臉,慌亂的道:“我,我該回去了。”
林暮陽鬆開了她。
不知什麼時候,他也坐在了地上,而將離則一直伏坐在他的膝上。
將離臉色通紅,她這會才意識到她和他這個動作有多曖昧。她可是林暮靜的妻子,而他則是林暮靜的四哥,她怎麼能和他抱在一起?她怎麼又……
林暮陽很鎮定的道:“我送你回去,就說你崴了腳,又迷了路……”
將離點點頭。她又回到了現實,他和她終是身份有別,她不能把這一時的糊塗任性放在心頭,再任憑自己一錯再錯下去。
不管林暮靜會不會問起,她總得給他一個交待。
林暮陽帶著將離東繞西繞,一路上兩人一直沒有說話,一前一後,也隔了一段距離。甚至沒走多久,就遇見了來尋林暮陽的孫毓。
他把孫毓叫過來,小聲的吩咐了兩句。孫毓應一聲,道:“爺放心吧,小的辦事,您隻管放心。”
林暮陽瞪他一眼,道:“今天晚上你沒看見過我。”
孫毓道:“是是是……”垂頭快步的溜走了。
將離猜著孫毓是處理風輒遠去了。不由的徹底放下心,隻是一時懷疑林暮陽怎麼會這麼好心,不僅包庇她,還替她遮掩,並且妥善的安排好了一切。
他到底揣著什麼心思?
轉瞬間就進了內院,有丫頭倉皇的迎上來,道:“四爺,奶奶正到處找您呢?七爺醉了,七奶奶又不見了……”
正是朱氏身邊的玲瓏。
林暮陽道:“慌張什麼?七爺呢?”
“已經送進了房裏,隻是這會 正鬧著要去尋七奶奶回來。七奶奶身邊的信兒還在院子裏跪著呢。”
將離心頭一跳。覺得十分不安。信兒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冷丁不見,她便出了事,是誰都得往壞裏麵想,明日若傳出風輒遠在湖邊假山失足,林暮靜會不會便把兩件事聯係到一起呢?還有朱氏,她也不是傻瓜,疑心一向都很重。
林暮陽安撫的看一眼將離。吩咐道:“去把你家七奶奶送回去,她在湖邊迷了路,又崴了腳。把那信兒拖出去……護主不力,她剛才跑哪去了?”
他這一吩咐,玲瓏不敢怠慢,另有兩個主事的媽媽先一步去拿信兒。
將離於心不忍。抬頭要替信兒求情,卻被林暮陽的眼神震的不敢再說話,他無聲的張了張唇,吐出兩個字: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