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想了想說:“那你可以把你朋友請到家裏來。”
“阿姨,我挺好的,你們別把我當重症患者對待,行嗎?”
她們連忙說:“我們沒有……”
“那不就成了嘛!”我對她們撒了個嬌說:“醫生都說了我得適當的出去走走,每天待在家裏我也很悶!我願意和外界接觸不也是件壞事嘛!”
她們對視一眼,笑著說:“那倒是!”
“不過我不想聽賀子華嘮叨,你們別通風報信哦!”
“可萬一賀總問起來……”
“問起來也有我盯著嘛,何況我會很快回來的。”
阿姨們見我態度堅決,也隻好同意了,但隻給我兩小時的時間,如果兩個小時後還沒回家,她們就會打給賀子華。
別墅的環境是挺好的,雖然樹木都掉光了葉子,露出光禿禿的樹幹,但和厚厚的積雪、古典的石拱橋以及結凍的小溪流搭配在一起,還是另有一番雅致的味道。
我踩著厚厚的積雪到了咖啡店,一推開門就看到向洋。他就坐在門口,看見我時就站了起來。
他來得這麼快,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他仿佛猜到我在想什麼,便淡淡的解釋了句:“我在車停在你們小區門口,在車上睡了一夜。”
他這句話一出,頓時令我感覺到一陣壓迫感。但我沒有表露出來,低著頭走到了包廂裏。
向洋跟著走了進來,服務員問我們要點什麼,他見我低著頭便主動問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外加幾個蛋黃派和草莓派。
服務員離開後,氣氛在瞬間內陷入尷尬中。我們的眼神偶爾會碰撞到,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仿佛有很多話想說,但我沒有準備好,每次碰撞後都會默默移開眼神。他多少有些挫敗,像個孩子一樣不安的玩弄著手指。
直到服務員上餐後,他才把牛奶和草莓派移到我麵前:“你小時候最愛吃草莓派了,多吃一點。”
“小時候”三個字,如同一個落地響一般,在我的心裏炸裂了。
我微微抬頭看向他,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視線看起來平常些:“向洋,我們以前認識嗎?”
他的表情有點尷尬:“我們的確認識,但我昨天才聽說了你失憶的事情,之前我一直以為是你不願理我才沒有認我。”
“向洋,既然你知道我失憶了,那昨天就不該在醫院門口對我說那番莫名其妙的話。我對7歲以前的事情真的毫無記憶,但我覺得它並不影響什麼,畢竟這些年我也過得很好。但認識我的人和我說過我小時候的事情,據說挺慘的。既然那些記憶那麼令人不快,我也沒必要去記起它吧?”
向洋似乎沒料到我會說這番話,一陣語塞。他頗為緊張的喝了口咖啡後才說:“既然你不記得我,那我可以和你說說我們認識的事情。”
“恩,你說。”
“我當年慢性腎病,在醫院治療了好幾年,當年一個人在醫院,其實過得很苦悶。但後來你住進了我隔壁病床,我們每天在一起玩,相處得很好。後來……”
他說到這有些哽咽,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後來我爸媽決定接我出國治療,但我舍不得你,便不肯走。而且你當時知道我要離開了,還哭得很傷心,我也答應過你不會離開你的。但有一次我和你玩捉迷藏的遊戲時,我爸媽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悄無聲息的就把我帶走了。我試圖逃跑,但每次都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