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LY是我給賀子華備注的愛稱。
我雙手微顫的把手機湊到耳邊,小區安靜得很,連一點聲響都聽不到,我的心跳聲大得似要衝破天際。
“喂,是我,你回家了嗎?”我盡量讓自己聲音正常些,但就連我自己都能聽出那怯怯的聲音來。
賀子華沒有立即回答,我聽到他那邊挺吵的,有人說:“賀總,快跟上,到了會所咱們再繼續喝。”
韓檳打量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飄,而賀子華的沉默又讓我倍覺壓抑慌張。“你還要去會所啊?那個……我已經到家了,我今晚昏倒在店門口了,是我們小區的韓教授路過救了我。你應該也認識他,就是我之前開車撞到他家圍牆那位韓先生。後來他送我去了醫院,又好心的送我回家,我把包忘在他車裏了,剛跑出來拿就看到你打電話過來了。”
我極盡詳細的解釋了事情始末,他那邊又有人催他開車,我聽到他對那人說:“我老婆生病了,我得剛回去了。肖總,不好意思,你和黃總坐車去吧。”
“弟媳生病了?不嚴重吧?”
“暈倒了。”
“哦哦……那你趕緊回去吧。”
我先後聽到了開、關車門的聲音,然後賀子華總算對我說話了:“那醫生怎麼說?”
“就……有點低血糖,已經沒事兒了。”
“那你先進家去吧,我馬上回來。”
賀子華的聲音很平常,令我聽不出多餘的情緒來,當他掛斷電話時,我依然能感覺到我那如鼓槌在敲的猛烈心跳聲。
韓檳從車裏走出來,有些無辜的解釋:“我是不是闖禍了?我當時看到你沒拿包,以為是你打來找包的,所以就沒多想就接了起來。但你儲存的名字也特殊了點,若是儲為老公,那我就不會接的。”
即使我真的對韓檳接我電話的行為不滿,但又讓我如何去怪一個連夜幫了我大忙的人呢?
我笑笑:“不會的,相反的,托了你的福,他馬上就會回家了。”
韓檳也笑笑:“那就好,他回來後讓他給你煮粥吧。”
韓檳說完把我落在副駕駛的包丟來我,如何驅車離開了。我站在門口深呼吸了幾口氣兒,如何才走進屋裏。
我直奔樓上,先後打開熠翔和賀媛的房門,看到他們睡得都很香甜。如何又折身到一樓的月嫂房,才敲了兩下門月嫂就把門打開了。
“阿姨,寶寶呢?”
月嫂側過身讓我進屋:“剛醒呢!我正準備衝奶粉就聽到有人回來了,便尋思著出來看看,先問問你是繼續奶粉還是母乳。”
我輸液時特地問過醫生,用了這藥水影不影響母乳。醫生說完全沒事兒,而我這一天都沒怎麼喂,奶還真有點漲。便走進去連著小毯子把女兒抱了起來:“我抱上樓喂吧,辛苦阿姨了,你早點休息。”
“我不累的,她啊特別乖,特別好帶的。”
我雖然還有點頭重腳輕的,但母乳還是能喂的。我睡到床上側躺著,讓女兒的小腦袋枕在我胳膊肘上,手掌則托著她的屁股,而她的小嘴巴吧嗒吧嗒的吃著,偶爾還會發出“咕嚕咕嚕”的吞咽聲,那種感覺特別的幸福,仿佛又讓我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但可能是我太累了吧,喂著喂著就睡著了。當我感覺到額頭上有什麼東西在摸著我時,我才猛地驚醒了。
是賀子華。
床邊暈黃色的台燈被他擰開了,他伸手試了試我的溫度:“好些了嗎?”
“恩,我沒發燒,就是有點暈而已。”
“是減肥導致血糖低的吧?明天開始恢複正常飲食,別在節食了。”他說話時會有淡淡的酒味兒飄出來,我下意識的看了女兒一眼,覺得她還在小,應該聞不了酒精的味道。
賀子華也意識到了,他往後退了些,捂著嘴巴說:“我喝了一點啤的,廚房裏已經煮著粥了,我去客廳的沙發躺一會兒,粥熟後我端上來給你。”
我原以為他會指責我,沒想到他竟然不提有關韓檳的半言半語,這倒是令我有點始料未及。
我叫住走到門口的他:“你去客房睡吧,我現在不餓,你煮了我也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勉強吃點。”他關上門就走了。
賀子華離開後,我的睡意卻全跑光了。我總感覺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也沒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來,但直覺上卻是生我的氣了。
但他喝了酒,加上又是這個時候了,我若和他解釋,估計會讓他覺得我心虛吧。所以還是等明天再說了。
女兒已經在我懷裏睡著了,但夢裏還在砸吧著嘴,那小模樣可愛得很。
但她一直睡在我的胳膊上,我的胳膊都麻木到沒有知覺了。我輕輕的抽回手,看到她在睡夢裏不安的皺了皺眉,繼而睜眼眼睛迷茫的四處看看,又很快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