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就湧上喉嚨口,哪怕死掉的是陰魂不散的謝少青,但是這種事對龍刺戰士來說,跟打爆一個西瓜沒有什麼兩樣。
季元熙的臉雪白雪白,衛子陽看著大量的血從他身體裏流出,好像身體裏所有的血會這麼流盡似的,他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隻有儀器的屏幕上顯示著他的心髒還在跳動,證明他還活著。
他會不會死啊?
衛子陽第一次想到了這個字眼兒,不寒而慄。
朱寧已經清醒了過來,他眼睛一閉一睜,整個世界都天翻地覆了,他看著呆若木雞的衛子陽,不知道說什麼好。
衛子陽長歎一口氣,他忽然覺得,在生死麵前,很多事都不重要了。
“別擔心,他還有氣……”朱寧撓了撓頭,努力安慰他。
“有這麼安慰人的嗎?”衛子陽鄙夷地掃了他一眼。
朱寧有些懊惱又有些慶幸,懊惱的是居然從戰鬥伊始他就昏過去了,直到戰鬥結束才清醒過來,完全錯過了這個場麵。慶幸的是,看衛子陽青白的臉色,必定是場噩夢般的經曆。
“你說他會死嗎?”衛子陽對朱寧說話,但是眼睛還是一直看著季元熙。
“你希望他死還是活?”
衛子陽張了張嘴,下意識地就想說“他殺死了我養父母,殺人就要償命”,但是轉念一想,又把這話吞下去了。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怎麼可以隨便告訴別人呢,哪怕朱寧和自己關係不錯,哪怕和他搭檔十分默契。
居然還想著維護他的名譽,還真是有夠忘恩的,衛子陽自嘲一笑,搖了搖頭:“好好的我怎麼會希望一個人死呢?”
“他要是死了,也算是為國捐軀。”
衛子陽扭頭,憤怒地瞪了他一眼:“什麼為國捐軀,他還有氣呢!”
“這回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朱寧苦笑。
他中彈的那一瞬間,像慢鏡頭一樣,不斷在眼前重放,前一刻他還挺著腰,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的,後一刻他就倒在了眼前。那一瞬間,腦子裏隻有一個反應,他的身子好沉。
所謂死沉死沉,就是像死人一樣沉。
“別想了。”朱寧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破頭也救不了他的命,你臉色那麼差,不如閉上眼睛睡一覺,睡醒了就到家了。”
被他這麼一說,苦撐著的衛子陽感到疲倦萬分,便依言合上了眼。
昏沉沉中,飛機輕微地震動,降落在地上麵滑行,衛子陽被震醒了。
同樣睡醒了的還有朱寧,拍了拍臉清醒了一下,並沒有收到蕭遠說撤掉萬寧集團的命令,所以他還是以萬寧的總裁身份處理事情,這家飛機也是以他的名義和大使館溝通之後包下的。
他一方麵安排龍刃戰士離開,另一方麵忙著搶救季元熙。在上飛機前,他就已通知了醫院,所以一下飛機,就有救護車守在了機場。
和救護車一起來的,還有季元熙的父母,那個哭得泣不成聲的女人應該是他的母親,而另外一個表情嚴峻,氣度威嚴的男人,衛子陽一眼便認出,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季元熙的父親,季正宏。
季元熙的母親哭哭啼啼什麼都顧不上了,跟著季元熙上了救護車。季正宏則黑沉著臉,禮貌性地與朱寧握了一下手,雙目卻憤怒地看著衛子陽,他本就是個充滿了威懾力的男人,此刻更是散發著壓迫性的氣勢,尤其是在他看見衛子陽臉上妖冶的紋身時,厭惡更深。
衛子陽避開他的視線,擔心地看著擔架上的季元熙,沒有多想,自然而然地想上救護車。
忽然橫刺裏伸出一隻大手,毫不留情地推了一下他的胸口,把他推得踉蹌後退,差點摔倒。
抬頭一看,對上了季正宏憎惡的目光。
這是來自一位父親的震怒。
衛子陽冷不丁一凜,啞然無語地看著他。
季正宏漠然上車,沒有再多看他一眼,他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個字,可是威壓迫人。
胸口被他推得生痛,衛子陽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在季正宏眼裏,自己就是個勾引他兒子,把他兒子魂都勾跑了,還千裏迢迢追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又半死不活地被人抬回來的下賤東西。
朱寧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尷尬不已,連忙上前摟了摟他的肩膀:“別放在心上。”
為人父母,又怎麼可能不心疼孩子,人之常情,衛子陽又能說什麼,隻是心中酸澀不已。
“我沒事。”他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手,可卻發現聲音都變了調。
“真沒事?”朱寧擔心道。
“沒事。”衛子陽扯了扯嘴角,“正好我先回去睡一覺,等遠哥召集我們。”
朱寧憂心忡忡地看著衛子陽,不知說什麼好。
衛子陽走了幾步,回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朱寧:“走啊,發什麼愣。”
朱寧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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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幾天幾夜,衛子陽都安不下心,朱寧知道衛子陽為什麼焦慮,不斷派人打聽季元熙的傷勢,但是始終都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