蒞陽含著淚。
拍撫著兒子地手背,“還是你懂娘的心思。
可是看太子的決心,這案子遲早要翻。
如果真為弼兒緒兒著想,由我出麵首告,換他們一個恩赦,倒也不失為一種解決之道。
我本來想,那位蘇先生精明過人,自然會以此來勸說我,誰知……我不過才說了那麼一句話。
他居然就生氣了……”
蕭景睿想了想,也覺得心中疑惑,低聲道:“我當初結識蘇兄。
是仰慕他地才華氣度,盡管後來發生那麼多事。
我還是一直覺得……爭權奪利不是他的格調。
既然他早就知道赤焰冤案地真相。
那麼也許自始至終,他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案子。
至於投靠誰輔佐誰,不過是手段罷了。”
“看起來,這位蘇先生不是局外之人……”蒞陽長公主柳眉輕蹙,眸色沉沉,“他到底是誰呢?赤焰這件案子,究竟與他有什麼關係?”
“現在細究這個,倒沒多大意義,無論蘇兄是局中人也好,僅僅是太子謀臣也罷,他們二人既然選擇當眾公布謝侯遺書,可見雪冤之心已如金石之堅,不留退路,讓孩兒甚是感佩,可惜我身份尷尬,很多事情,不能代替母親去做……”
“景睿,如果你與娘易位而處,想必是一定會答應他們的請求吧?”
蕭景睿認真地想了想,道,“孩兒與母親是不同的兩個人,不可能會有相同地想法。
世間的事,多有兩難之處,母親的矛盾酸楚,孩兒又豈能不體諒?”
蒞陽公主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看著正門影壁上的九龍彩雕深思良久,最後慢慢轉過身來,道:“好孩子,你陪娘回去一趟吧。
蕭景睿似乎對母親的決定並不意外,點了點頭,扶緊了她的手:“母親,孩兒向您發誓,無論將來情勢如何,我們一家同甘共苦,如有人想要傷害母親和兄弟們,必先從孩兒身上踏過去。”
蒞陽長公主心頭滾燙,用力回攥住兒子的手,兩人相扶相依,重新邁進了東宮內閣的大門。
蕭景琰迎上前,如同今天“嗯,”梅長蘇輕輕應了一聲,“到時候現場的局勢難料,還要靠殿下一力掌控了。”
“這個你放心,信得過的宗室朝臣我都分別談過了,效果比我預料的好,不管是真心也罷,是順勢也好,他們全都表示會大力支援。
不過為了避免其中有人首鼠兩端向父皇告密,我已特意拜請母妃,確保這幾日沒有外人能見到父皇。
殿中隨侍的禁軍,是由蒙卿親自挑出來的,他們會拖延時間,在姑母沒有說完話之前,無論父皇怎麼叫罵,他們也不會真的動手把人拖走。”
“殿下的動作好快。”梅長蘇笑了笑。
見他露出笑容,蕭景琰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我沒跟你商量就聯絡朝臣,還擔心你責我莽撞呢。
聽蒙卿說,你一直強調要步步踏穩,所以瞞著我很多事,怕我激進。”
梅長蘇慢慢垂下眼簾,低聲道:“隻要陛下還在位,要翻案就不可能真地萬無一失,我隻不過總想再多幾分把握而已。
如今這樣的程度,差不多已經算是我預先設定的成熟時機了。
此事現在已由殿下你主導,我也確實不……不想再等了……所以一切就由殿下安排吧。
無論是對含冤受屈地人也好,還是對天下人也好,由陛下親自下旨重審昭雪,和將來殿下登基後再翻案,意義總歸是不一樣的。”
“我明白你地意思,也明白你對我地期望,”蕭景琰深深地看著他,想要叫出小殊的名字,又有些拿不穩,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了忍,道,“隻要能成功讓父皇當眾下旨,我一定會把這案子翻得漂亮,絕不給宵小之徒留下任何口實。”
梅長蘇再次笑了笑,徐徐抬起雙眼,“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殿下……”
“你跟我客氣什麼?盡管說好了。”
“壽儀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