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始終不是鐵打的。
但是她的心,卻經過千錘百煉,是他拿著凶器一下下往她的心上淬煉,到最後她的心勝過鐵石般堅硬。
她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來和他訣別。
皇後的死,對於滿朝文武來說,內心裏都或多或少地鬆了一口氣。畢竟那是一個妖女,殺人如麻,她存在在後宮一天,便有可能蠱惑皇上的心。
那一天在太清宮裏哭過以後,蘇顧言再也沒流過一滴淚。帝王之路還要走很遠,他還是這個國家、這片江山的九五之尊。
這些,是鳳時錦幫他謀劃而來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治理好天下,守護著疆土。
小公主被抱出了春妃的宮裏,蘇顧言坐在上首,看著春妃趴在地上苦苦求饒。宮人手持棍杖,正如當日她命人杖斃易青時那般,棍杖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身上。最終她的氣息一點點弱了去,被當著蘇顧言的麵生生杖斃,丟出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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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時節雨紛紛。
寒冬臘月已過,處處透著一股子春潮。綿延的春雨下個不停,一路走來都是泥濘。男子蓑衣鬥笠,手裏牽著一匹馬,停靠在了止陽山的山腳下。
這止陽山是座孤山,寥無人跡,山上草木蔥蔥鬱鬱,將原本上山的路都遮蓋了個嚴嚴實實。他將馬栓在了樹腳下,倒也十分溫順,趕路了許多天,隻顧著低頭吃起了草。
男子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鬥笠,開始在冒著沙沙雨聲的樹林裏徒步登山。山路濕滑,但是他的平衡性和穩定性甚好,走起路來十分沉穩輕便,但就是雙腳難免沾了地麵,裹滿了泥。
好不容易爬上了半山腰,眼前之景一片豁然開朗。
他一步一步往上走著,爬上了山頭。過了風風雨雨這麼些年,這山上的平地長出了渺渺荒草。但山上的老槐樹依然萬年不變地盤桓在那裏,仿佛是一種倚望,等著終有一天,有人從山腳下歸來。
山上的屋子年久失修,已經經受不住風雨的侵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垮塌了,隻剩下一堆殘垣斷木在地上,被春雨浸得發脹。但屋子後麵的藥田,這麼久沒有人打理,又得春雨滋潤,竟長得似瘋草,爬滿了那土裏一排排的木牌,險些將那一座座的空墳都給掩蓋了去。
男子站在雨中歇了幾口氣,雨絲黏了下來,落在他的鬥笠上,如蠶食桑葉的聲音。雨絲黏在了他的衣角上,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濕氣。
歇好了以後,他才抬步往那片藥田裏走去,將空墳上的藥藤一個個扶開,直到最後一個,他停了下來,矗立良久。
後他緩緩蹲了下去,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那塊一開始就空置的木牌上麵寫下一個人的名字。
君千紀。
他輕描淡寫地說:“她死後想與你合葬在一起,但是她太苦了,所以你放過她吧。讓她好好地過幾年。”
頓了頓,又道,“你也不想她死的對不對,所以你一定要保佑她。”
人的心始終不是鐵打的。
但是她的心,卻經過千錘百煉,是他拿著凶器一下下往她的心上淬煉,到最後她的心勝過鐵石般堅硬。
她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來和他訣別。
皇後的死,對於滿朝文武來說,內心裏都或多或少地鬆了一口氣。畢竟那是一個妖女,殺人如麻,她存在在後宮一天,便有可能蠱惑皇上的心。
那一天在太清宮裏哭過以後,蘇顧言再也沒流過一滴淚。帝王之路還要走很遠,他還是這個國家、這片江山的九五之尊。
這些,是鳳時錦幫他謀劃而來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治理好天下,守護著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