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了。”張信豎耳聆聽,急切地朝嚴容使了個眼色。
“得罪了,少主。”
隨著嚴容的話語剛落,若盈隻覺脖頸劇痛,眼前一黑,倒在嚴容的臂彎裏。
把如兒輕放在地上,張信歎息道。“對不住,沒能讓你入土為安。但你報信的恩德,張信沒齒難忘。”
說罷,他起身留下一匹帶來的駿馬,扶蘭姨上馬後,牽起另一匹,也策馬奔馳起來。嚴容抱著若盈騎上“禦影”,“禦影”不悅地掙紮了一下,見若盈也在,才狂奔起來。
“我們往何處去?”嚴容一手摟緊若盈,一手執緊韁繩。
袁家軍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被殲滅,事情蹊蹺,如今絕不能回去。臨國和慕國皆不是好去處。
臨國出征後,國內戒嚴,難以混入;而慕國等級森嚴,除了少主,其他三人膚色都較深,平民的處境不堪,草菅人命的事屢屢發生。少主容貌上乘,在慕國怕是要受到滋擾。
“去玉泉山。”蘭姨沉思了片刻,揚聲道。
嚴容與張信不疑由他,點頭應承。
張信大力拍打身側的另一匹馬,讓它往相反的方向奔去。此前,他已將馬上的幹糧取下,換上一人重的大石,借此迷惑追兵,爭取時間。
若盈睜開眼,一時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又如何躺在這簡陋的房裏。
“孩子,你醒了?”溫暖的掌心覆上若盈的額頭,蘭姨緊皺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你睡了一日,幸好醒轉了。若再不醒,他們兩人定要拆了那老大夫的骨頭。”
“可有不舒爽的地方?”見若盈不語,隻是定定地看著她,蘭姨有些著急。
若盈笑著搖搖頭,試圖坐起身來。就著蘭姨的手,靠著床邊,灌下一杯涼水。
“這裏是?”
“玉泉山下的一處客棧,人不多,較為清淨。”
玉泉山在慕國與永國交界之處,永國位於幽國與慕國之間,奉行鎖國之策,慕國多次要與其結盟,都被永國拒絕了。
“為何來玉泉山?”若盈疑惑。
“袁將軍曾說,若有一日離開幽國,無處可去之時,就到玉泉山找歐陽宇。”蘭姨半闔著眼,似是回憶起往事,雙眸泛出點點柔和的光亮。“聽說當年你父帥無意救了他一次,他曾許諾,無關國事與戰事,幫你夫帥一次。”
“歐陽宇是什麼人,竟能許下這樣的承諾,甚是狂妄。”若盈皺起眉,“這麼多年了,又怎能相信他會守諾。若他暴露出我們的形跡,豈不是辜負了如兒的一番苦心。”
想起如兒,她的雙眸閃過一絲黯然。蘭姨歎了口氣,撫摸著她的發鬢。
“娘親知道你為如兒的事傷心,但當時刻不容緩,別怪他們兩人了。”
“娘親,我不怪他們,隻怪我自己。我想要保護他們,最終卻連一個人都保不住,還累得娘親隨我涉險。”
蘭姨伸手擁住她,無聲地安慰著。
“少主不必妄自菲薄,”忽然響起低沉的男聲,若盈抬起頭,望向門口舉步走來的嚴容和張信。
嚴容麵色一整,“此事讓人措手不及,並非少主一人可力挽狂瀾的。”
“我們兩人相信少主的能力。”張信上前一步堅定地答道。
兩人跪在床前,以示忠誠,若盈俯身扶了他們一把,眼中淚光盈盈。
“謝謝你們。”
平息起伏的心情,擦去眼角的淚光,咬牙收起心裏的不安與擔憂。若盈明白,她如今是袁家軍的少主,有該要承擔的責任。
示意兩人坐下,她低聲問道。
“娘親剛才提到的歐陽宇……”
“歐陽宇!”嚴容愕然,“少主認識此人?”
若盈搖頭,“夫帥曾救此人一次,娘親提議我們去投靠他。但我擔心他出爾反爾,暴露我們的行蹤。”
“不會,”嚴容語氣肯定,目光迥然。“歐陽宇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隻要他願意,也沒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拿人。他也極重承諾,從不食言。”
“他是武力高強還是財力雄厚?各國竟然如此忌憚區區一人,讓人難以置信。”若盈對歐陽宇不由好奇起來。
“他本是永國貴族子女,八年前,突遇意外,雙腿經脈盡斷,再也不能站起來。後隱居在玉泉山,永國五年前曾派兵攻占,企圖將其擄走。可是兩千兵馬上山,隻有數人僥幸生還,卻神誌不清。傳言此人會妖術,遣妖人吃掉了士兵;也有人說,他曾習奇門八卦之術,士兵有進無出,困死在陣中。”
“此後,再無人敢硬闖玉泉山,歐陽宇名揚天下。各國忌憚此人,但他既不偏向任何一國,也不插手戰事,也就放縱他占山為王了。”
“此人若能為我們所用,臨國又何懼之有!”張信思及臨國的偷襲,不禁怒極。
“然,歐陽宇從不插手各國戰事,要招攬他簡直難於登天。甚至要見他一麵更是難上加難,玉泉山不能硬闖,鬼神之說雖不可信,但陷阱必然極多。”
嚴容頹然地說道。“我們兩人在山腳徘徊整整一日,仍舊不得其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