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3)

“我跟你也算朋友了吧?”傅時牧忽然問。

“啊?”花晏不明所以。

“是朋友的話,”傅時牧掩口清了清嗓子,“以後下山打劫,別打我鋪子的主意。小本兒生意,賠不起啊。”

花晏想笑,但卻笑不出來。

兩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上兩句,看著笑意融融,氣氛卻是說不出的壓抑沉悶。

踏進山莊,傅時牧卻突然駐足。

“我有點事,”傅時牧淡笑著順手將山莊大門一關,道:“就不送你回去了。”他朝灶房方向看了看,嗯,那裏還有他藏起來的辣椒醬,不知道醃好沒醃好呢。

花晏“嗯”了一聲,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

“怎麼?”傅時牧問。

“我想知道”大莊主頭一次臉上多了一絲忸怩,“你所謂的‘機敏’是什麼?”

傅時牧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酒肆那句“既糊塗又機敏”的斷言,竟然讓花晏記到了現在。

傅時牧抿了抿嘴,眼神在腳下的石磚上轉了個來回,再抬眼的時候,笑眼彎彎。

“如果我說,那後半句是我說來安慰你的呢?”

花晏看著傅時牧,定了定,驀地伸出魔爪向他拍去。

“滾蛋吧。”花晏冷冷的拋出仨字,嘴角卻無法抑製的揚了起來。

“哈哈哈哈”傅時牧躲開花晏的巴掌,大笑著一背手,邁著八字步便走了。

花晏看著傅時牧的背影,嘴角一抹微笑漸漸有些苦澀。片刻後,她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邊沒走出多遠的青衣男子,卻驀地止了步。

他微微側首,目送花晏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又獨自在空曠的前院中站了良久。

就像傅時牧所想的,這是他下山前,最後一次見到花晏。

想了想,他覺得好像並沒有留下什麼值得紀念的回憶。

沒有便沒有吧。昏暗的光線下,傅時牧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神情淡漠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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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鹹不淡的過了四天,花晏也在自己的屋子裏窩了四天。

傅時牧下山的那天,花晏整整一天沒有出門,連飯都是遣人端來的。

紀懷宿來的時候,花晏正蓬亂著頭發,低頭啃著碗裏熱騰騰的饅頭。

紀懷宿往門口一杵,兩手一抱,下巴高高的揚著,像一尊佛一樣一動不動。

“喂。怎麼這麼悄無聲息的,嚇死人啊。”花晏噴出了幾粒饅頭渣子,白了紀懷宿一眼。

“你這模樣才嚇死人。”紀懷宿墨眉微蹙,走上前去捧起花晏的臉,細細看了看,道:“你幾個晚上沒好好睡覺了。”

花晏不自然的把臉抽了出來,摸了摸脖子道:“每晚都睡,每晚都醒。”

紀懷宿道:“我不過忙了段日子,你就半死不活了。”

花晏狡辯道:“我也有的要忙啊。”

“哦,”大軍師緩緩落座,慢悠悠道:“大莊主忙著跟別人下山喝酒了吧。”

花晏不為人察覺的咳了一下,繼而道:“哪有,當然忙著查真凶了,眼看這日子就快到了呢”

花晏突然沒了胃口,歎了口氣,把碗一扔,縮在椅子裏。

紀懷宿撩起袖子,不聲不響的替花晏收拾著桌上東倒西歪的筷子,還有那個滾到一邊的饅頭。

“懷宿啊。”窩在椅子裏的莊主像一隻被打暈的兔子,“怎麼辦呢?我要被三刀六洞了。”麵對著那個認識了十年的軍師,花晏一點也沒有顧及形象,五指大伸著扣住臉,蓋住了滿麵的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