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維護了自己的合法權益。我並不是什麼貝尼代托,他的同伴;我是安德烈·卡瓦爾康蒂,伯爵請來的客人。而且雖然我所受到的教育並不那麼的完全,卻知道利益才是驅使大眾共同朝向一個目標的原因——我殺掉了這個胡說八道的可憐人,卻維護了我們之中地位既高、財產又雄厚的幾位,你們並沒有理由為此而把我送上法庭。”
“天啊!”毫不知情的維爾福夫人喊道:“維爾福先生,您一定會公平審判的吧!”
“我恐怕您的丈夫並不會這樣做。”萬帕露出了一個堪稱惡意的笑容,差點就讓安雅以為自己看到了貝尼代托本人。
“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一位公認公正的檢察官還不能去審判您這樣一位惡人嗎?”夏多·勒諾伯爵露出了氣憤的神情。
萬帕答道:“可是您要知道,凡事都是有親疏的。我並不認為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的流浪漢能和我在維爾福先生心中的地位比。維爾福先生,您覺得呢?”
維爾福先生臉色蒼白起來,佯裝鎮定地道:“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凡是交到我手中的案子,就沒有因為不公正而被判決的。”
基督山伯爵的臉色蒼白起來。與此同時,剛剛從小樓梯返回房間的貝爾圖喬高聲說道:“那麼,在麵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時,你也能這樣公正地宣判嗎!”
“什麼意思!”維爾福先生的臉色更蒼白了。
“就是這個意思。”萬帕說道。
維爾福夫人驚呼一聲,但她還沒來得及詢問什麼,騰格拉爾夫人就忽然倒了下去。安雅往旁邊讓開,騰格拉爾夫人剛好倒在了維爾福夫人身上。眾人的眼光都向這邊看來,而與此同時,安雅臉上的麵紗被騰格拉爾夫人的手臂帶動,掉了下來。
馬爾塞夫伯爵如遭雷擊,猛地向後退了一步。梅塞苔絲不解地看著丈夫,心裏盛滿了未名的擔憂。
基督山伯爵善解人意地道:“恐怕騰格拉爾夫人現在有些不適,我可以請您幫忙照看一下她嗎,維爾福夫人?”
維爾福夫人勉強點了點頭,扶著騰格拉爾夫人離開了房間。
安雅心裏有些興奮和雀躍。縱然她並沒有親手插在事件的發展當中,但是她仍然成功地改變了曆史的節點,這些人的提前倒黴和覆滅也是有她功勞在內的。不過沒有親自參與,快|感就少了不少。如果有機會的話,她還是願意親手幹掉這些渣男。
伯爵繼續說道:“我們先不要提維爾福先生和這位卡瓦爾康蒂先生的私怨,諸位。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之間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老卡瓦爾康蒂先生並不應該認錯自己的兒子。現在的問題是,應該如何處理死者?”
“您能讓我說句話嗎,爵爺?”安雅注視著基督山伯爵,上前一步。她清脆流利的法語在房間裏回響,馬爾塞夫伯爵的臉色又蒼白了一層。
伯爵點點頭:“我從未禁止過你的發言權,海黛。你有權力說任何你想要說的話。”
“謝謝你,大人。”安雅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走向房間中央,然後正對著馬爾塞夫伯爵,“您還認得我嗎,弗爾南多·蒙台戈先生?”
馬爾塞夫伯爵的眼睛裏像是忽然充了血:“不,我不認識你。我從來沒見過你。”
“到底怎麼了,這個地方?”梅塞苔絲忍不住喃喃著:“好像受了詛咒一樣。”
可惜這個時候,沒人顧得上她的感受。她的丈夫眼下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個莫名出現的女孩身上——她年輕,高雅,美麗,帶著神秘的希臘風情。但是偏偏像是一朵不散的夢魘,遮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