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眼激起千層浪
“飛龍，有人找你。”那些紀中的老師找到18班來了，足以見其對苗子的重視。
“好了，大家自己認真看視頻，看人家老師是怎麼畫的，再想想你們自己是怎麼畫的，明天下午就是美術課，我希望看到你們的進步！”飛龍說完就離開了教室。
羅杏兒循例坐上講台維持紀律，她和嫦娥都是班長，但她坐陣的班裏紀律會好的多，在美術班一般是畫的好的同學說了算。
“那個男的。。。他怎麼會在這裏。”杏兒望著走廊眉頭皺了皺。
“仲老師，你們龍溪評優活動已經結束了，我們也是時候走了啊，我們特地來向你道別的。”一個留著馬尾的紀中美術老師說道。
“我們學校條件簡陋，這段時間真是苦了你們啊，我送大家一程吧，嗬嗬。”飛龍倒是巴不得他們馬上走。
“但我們得先完成上級的任務啊，學校要我們當一下伯樂，帶走一些比較有潛力的同學。”紀中老師扯了一大推，最後不出所料的加了句“大家都是混口飯吃而已啦。”
“這次市裏的評優活動，對於學校來說，是普通高中升上重點的敲門磚；對於學生來說，是特長生們的難得的機遇啊！我們紀念高中向來很重視人才的，我們的大門永遠向有才能的同學敞開！”
紀中的老師你一眼我一句，越說越有道理。
飛龍心裏暗暗叫苦：我就說我們龍溪的老師們這幾年累死累活，成績升學率咋還是年年考不過紀中呢，原來我們從苗子上就輸了一大截，好苗子都被你們挖去了呀。
那馬尾美術老師拿出一張紙遞給飛龍，“這份是名單，孫老先生拜托你把他們全部叫到辦公室聊一聊，還有，你們校長也在下麵。”
飛龍恨的直咬牙，他們一向看不起自己和龍溪中學就算了，而且挖牆腳挖的這麼冠冕堂皇，不愧是市裏一流的老師，真是好不要臉。
“好，你們稍等一下。”飛龍心裏罵罵咧咧的回到課室，他已經記不清這是來到龍溪中學任教後第幾次受到的屈辱了。
“下麵讀到名字的同學跟我來一下，沒讀到名字的給我繼續安靜的認真看視頻。”他語氣裏透出一絲不快。
“馮美鈴。”
“羅杏兒。”
“高潤。”
……
每念一個名字，飛龍的心就顫抖一下，這些同學可都是掌上明珠呀，自己2年後啃饅頭榨菜還是大魚大肉就看這些個孩子了；按照龍兄的個性，如果有必要，他真的會死死抱住他們大腿不讓他們離開龍溪也不一定。
“裏……裏學文，易柒。”飛龍的語氣慢慢轉為了歎息。
班裏一下炸開了鍋，這兩個名字在前麵那些名字裏顯得異常突兀，像是在一桌山珍海味裏突然出現了兩盤幹癟難看的酸菜和蘿卜幹。
“我覺得裏學文跟前麵那些人擺在一起還能說的過去，畢竟他不是一般人，整天上課打瞌睡還能考全班第三，但是那個易柒。。。他算什麼啊。”
“就是，飛龍真是瞎了眼了！”
……
易柒不是聾子，這些他都聽進了心裏，所以當點到名字的同學都陸續走出去的時候，他沒有跟著走出去，因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也從來沒人留意到他。
前麵的投影布上，那被放大很多倍的素描畫，挺像一個單調的黑白世界的，裏麵永遠沒有斑斕的色彩，隻有黑、白、灰孑然而立。
無數密密麻麻的線條被匆匆的畫在紙上，原來的白紙被一層灰色蓋上了，這種灰色轉眼又要被另一種更深的灰色蓋上，層層疊疊的修改之後，人們再也找不到線條存在過的痕跡，它們就這樣默默地被時光遺忘；再過上一段時間，連線條自己創造起的世界，也要被塵土掩埋；就像人短暫的一生。
這就是易柒以前理解的素描，起源於西方的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