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發現自己已經老去了。盡管在別人眼中,他還是那個氣度天成,完美無缺的燕蘇音。可燕蘇音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不再年輕,已經沒有資格如同年輕人那樣追逐所謂的愛情。
這個叫商呈霄的男子就要從自己身邊奪走紫陌的注意力,占據紫陌的心,想到這,燕蘇音斜視著商呈霄。他對商呈霄充滿了厭惡與仇恨,那強烈的仇恨來自於他的潛意識。他意識到,商呈霄的身影就像一堵牆,他的存在就是在摧毀自己的美好夢想。如果自己不砸破這堵牆的話,就會被困在這可怕的牆中,在恐懼中死去。商呈霄就是這麵牆,一麵燕蘇音必須推倒的牆,推倒這個可怕的障礙。非這樣不可,否則紫陌就不再屬於自己了,自己就會隨之毀滅。
燕蘇音的臉色異常蒼白,他突然開口對商呈霄說道:“呈霄,既然入了紫府,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你還在服喪,不便圓房。但小陌是紫家獨女,過了年即將及笄,為了紫府枝繁葉茂,我看納幾房小侍是免不了的。”
紫陌一怔,隻覺得商呈霄握住自己的那隻手抖了一下。
“爹爹……”紫陌開口喚道。
燕蘇音衝紫陌笑了笑:“小陌也不用難為情,廣單陪在你身邊時候也不短了,也該給他個名份……”
還不待燕蘇音說完,紫菲涵便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件事,以後再說。”
“以後?廣單年紀也不小了,哪裏經得起這麼耗著。”燕蘇音哼了一聲說道:“妻主自然是不會理解,我們身為男兒的苦。若不趁著青春年少尋個好人家,生個一女半兒。否則容顏老去,就要落得孤苦終老。”
紫菲涵又怎麼聽不出燕蘇音話裏的怨氣,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燕蘇音說道:“世間女子也不都是貪戀美色之徒。娶夫娶德,納侍納色。若夫賢惠貞德,妻主又怎麼會對其不憐惜,不敬重呢。怕就怕,家有妒夫悍夫,讓人避恐不及。更有甚者,變得張狂, 甚至失去理智,使原本柔順甜美的男子變得如凶神惡煞般的可怕。這樣的男子,又有哪個妻主會疼愛。”
“妻主此言差矣,若不是女子看重權力,視男子為……”燕蘇音見紫菲涵的眼神裏流露出了幾分怒意,便停住了口:“不過,小陌卻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孩子。”燕蘇音溫柔地看著紫陌。
紫陌雖然神經大條,可也聞到了剛剛紫菲涵和燕蘇音對話中的火藥味。紫陌心知,自己母親對爹爹似乎並沒有那麼上心,起碼不如對待自己上心。紫陌幾次想暗示紫菲涵應該多關注一下自己的爹爹,可每每提到燕蘇音,紫菲涵都能打太極般轉移話題。這父母的感情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紫陌暗暗想著。
“小陌明日就要複旨了。”紫菲涵話鋒一轉說道:“大疫這件事,小陌處理的不錯,想來陛下定會嘉獎你。”
紫陌聽到母親對自己的肯定,得意地抿嘴一笑:“這都是王爺和左丘岱的功勞。”紫陌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的手被商呈霄用力攥了一下。紫陌想起那日當著左丘岱的麵,自己對商呈霄說了言不由衷的話,當下紫陌有些內疚地看著商呈霄。
商呈霄輕輕在紫陌的手心裏寫了一個字,紫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引得眾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小陌在治理大疫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燕蘇音不願聽到紫陌提起軒轅依鴻的名字。
紫陌想了想說道:“有趣的事情倒沒什麼,不過有一件事,現在想起來讓我覺得有些奇怪。那日我們去什字胡同探望病人,有一戶人家請了一個卜卦婆子在房間裏替病人招魂,她嘴裏叨念著什麼‘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孩子打地洞。風裏來,雨裏去,頑石也能成金子。’沒想到這句話卻惹惱了攝政王,當時攝政王跟中邪了似的過去掐住了那個卜卦婆子的脖子,好不嚇人。那時我以為,王爺中了什麼攝魂的法術了呢。”紫陌說完嗬嗬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