悴不堪的臉成為鮮明的對比。
命運和商呈霄開了一個又一個不好笑的玩笑,佛祖永遠都不知道,這種玩笑對他來說是多麼的殘酷,仿佛他不配擁有幸福一般。無論他配不與不配,現在的他都沒有任何幸福的感覺可言。
六個月之後,孩子終於還是沒了,希望也就跟著消失殆盡了。沒人了解,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從很早以前便成為了商呈霄不堪承受的重負。每天都活在小心謹慎裏,生怕一個閃失流了產。要看著肚子一天一天的鼓起來,父親的眼睛裏有了愉悅的光彩,但現在……商呈霄摸了摸自己已經癟下去的肚子,苦澀地笑了笑。
他沒有哭,一次都沒有。當他發現自己□都是血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孩子保不住了。不知為什麼,他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他的肚子被開了一刀,接生婆子取出一個渾身是血已經成型了的女嬰,商爹爹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蹲在地上嚎嚎大哭。
商呈霄通過眼角的餘光看到老淚縱橫的爹爹,他很想伸出手去擦幹爹爹臉上的淚,但他卻連眨一眨眼睛都感到吃力。一陣疼痛襲來,他低吟了一聲便昏死了過去,再次醒來,已是兩日之後了。
“呈霄感覺好了嗎?”商爹爹的一雙眼睛腫成了小饅頭,勉強對商呈霄笑了笑。
“爹爹,”商呈霄虛弱無力地說道:“爹爹別難過了,其實……這孩子沒了也好,那樣妻主就能娶她想娶的那個人了。我……也不會成為她的絆腳石。”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商爹爹突然提高了嗓音:“這話以後決不許再提,你是她的側夫,替她生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再說……再說她就是想娶那個人,也……也沒法遂了她的心。”
“爹爹這是何意?”商呈霄不解地望著商爹爹。
“這你就別管了。”商爹爹躲閃著商呈霄詢問的目光:“你就好好歇著,爹爹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討回公道?”商呈霄皺了皺眉毛:“爹爹,你到底背著呈霄做什麼了?”
商爹爹猶豫了半晌,沉了口氣回話道:“你流產昏死過去的時候,親家母曾過來探望你,她問我,你是如何流產的?”
“爹爹是怎麼說的?”商呈霄追問道。
“唉,都怪爹爹,若不是爹爹當時在前廳,你也不會……”商爹爹自責地說道。
“爹爹,我流產,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任何人的事。”商呈霄頓了頓說道:“那日姐姐來看我,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待她走後,我一時情急,動了胎氣,才會導致流產。”
“你這傻孩子,都是爹爹的錯。”商爹爹坐在商呈霄身邊,握住他的手:“若我不去前廳見雙敏郡主,你也就不會一個人麵對那個混賬女娃子,更不會被她氣到流產……”商爹爹說著又開始抹淚。
商呈霄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日他同母異父、正在太學讀書的姐姐來探望自己。其實她並沒有說什麼特別過分的話,無非是些‘呈霄,你這肚子要爭氣。若是生了女兒,可就光宗耀祖了。’之類的廢話。
這些話商呈霄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並沒往心裏去。直到他姐姐無意中提起,左丘岱也跟著紫陌去了德欽,還說什麼他們二人之間關係曖昧……這讓商呈霄心裏十分不舒服。
他從骨子裏討厭左丘岱的輕浮,早在開書社的時候,自己就瞅出他對妻主心懷不軌,不過他那時認為妻主是看不上這種人的。但萬萬沒想到,妻主竟然帶他去了德欽。
一時間,商呈霄心裏的醋壇子打翻了,待他姐姐走後,他瘋了似的玩命繡著錦服,手一哆嗦,針掉在了地上,他本想彎腰去撿,沒成想被桌子腿絆了一下,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這麼一摔,肚子裏的孩子也跟著摔沒了。
與此同時,商爹爹正在前廳和奉命前來探望商呈霄的軒轅雙敏寒暄客套。若說這事情也都趕在一起了,紫菲涵被突然召進宮,連管家也不知所蹤,應該主事的燕正夫卻推脫身體不適,不肯出來見人,否則,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商爹爹出來見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