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臉沒皮也不好意思調♪戲青桐,本想與柳蕭君一敘,此時也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七兄——”
七弦伸手止住了寧修茂還未出口的話,看了溫念遠一眼,交換過一個隻有他們彼此才懂得含義的眼神,坦然道:“幾位稍安勿躁,既然心中無鬼,不如聽在下把話說完?”
柳夫人輕蹙蛾眉,憂慮地望著青桐。
“在雷霆山莊地下,我等與葉雷霆對峙之時,他曾說過一句話,‘柳家人確實都沒死,當年的一夜消失,也是他們自己做的。’想必舍弟與寧兄都還記得。”
“雷霆山莊之人的開脫之語怎能作數?說不得正是對方挑撥離間之計。”柳夫人看了自家夫君一眼,麵現愁容,不以為然地低聲說。
點點頭,七弦並不否認,“的確有這個可能。他還說過這些年來,也許有柳家人在暗中無數次窺視過青桐,‘窺視’,這種詞可不能用在思維受蠱控製之人身上。”
柳蕭君一拍大腿,哈哈一笑,一臉你想得真是太多了的模樣。
“恩公真是心細,不過這倒是真的,其實葉家隻用蠱蟲控製了在下及在下夫人等一部分人,要挾柳家其餘人等為葉家賣命,據說蠱蟲雖然好用,但會讓人的武功打些折扣,所以葉家派往其餘門派的柳家人都是沒下蠱的,隻將他們的親眷控在手中。”
既然派出去的柳家人都是沒用蠱的,自然也能“窺視”了,但因為軟肋被捏著,當然也隻能“窺視”了。
青桐麵色一緩,心中卻還是隱隱覺得不安。
七弦漫不經心地看著如寧修茂所說的“豪放瀟灑”的柳蕭君,他的解釋好像沒有什麼漏洞,但是……“柳大俠,在雷霆山莊外,我問過葉老莊主一句話。”
“我問他,既然知道青桐在我身邊,他又怎麼能對柳家放心,你猜他的回答是什麼?”
柳蕭君看了青桐一眼,挑眉,“自然是因為我們被蠱蟲控製了,不是不想反,而是不能反。”
“不。”七弦忽然輕笑了一聲,搖搖頭,而青桐麵色忽變,顯然,他也已經想到了,哪怕不堪麵對。
“葉老莊主先說‘當年他們就舍得拋下人,怎麼可能現在來憐惜’,說完這個,才是你說的蠱蟲。柳大俠,我可否問一句,如果如你所言,在柳家就已經背控製,葉老莊主怎麼會說出‘舍得拋下’這樣的論調?”
感覺到七弦投過來的,仿佛並無殺氣卻讓人遍體生涼的眼神,柳蕭君不由自主地看了青桐一眼,在看到少年臉上既渴望知道又恐懼答案的表情時,忍不住對七弦的咄咄逼人感到厭惡。
他顯得有些不耐煩道:“葉家父子一個德行,自然都是挑撥之語。”
注意到溫念遠已然不動聲色站到一個令他最難偷襲也最難逃離的角度,柳蕭君拿眼去覷寧修茂,卻發現這個向來看上去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永遠大大咧咧的男人,表情也有些異樣。
唯有七弦,臉上那由始至終掛著的懶洋洋的笑容,讓人覺得無比礙眼,此時這個男人正用那慵懶的表情和姿態說著字字重如千鈞之語。
“柳大俠覺得葉家父子都是挑撥,也是人之常情。但你留下了一個最重要的證據。”
柳夫人擔憂地看向自己的夫君,柳蕭君卻看著青桐,七弦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點點頭,“青桐。”
“如果你們當年是被雷霆山莊下蠱帶走,他們為何要獨獨放過這孩子呢?當然你會說是因為他不在家中,可據我所知,當時青桐在外貪玩,卻也並未離得多遠。以葉家父子的心機,不可能漏過這麼大一個活人。除非——”
“除非我們是自己走的,故意把青桐留下了?”柳蕭君接了下去,不知是承認還是僅僅在反問。
青桐張了張嘴,“爹?”臉上的表情近乎扭曲,又轉頭看那中年美婦,不敢置信般地,“娘?”
此時的寧修茂也顧不得柳家夫婦在不在這裏了,忙止住想往那兩人那邊去的青桐,硬生生把他按在手心裏,“冷靜一點!”
七弦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站起身,柳蕭君幾乎瞬間就做出了反應,擺出防禦的姿態,他卻隻是走到青桐身邊,摸了摸少年的頭。
“青桐,不要激動。要明白你的爹娘拋下你,是因為在乎你不想你涉險,比起有些為人父母的,當真已經好太多了。”
說完他也不顧青桐能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消化他的意思,轉頭看著滿臉戒備的柳蕭君和柳夫人,尾音輕揚,“兩位無需如此,在下並無惡意。”
柳家夫婦臉上浮現出了明顯的不信神色,大概覺得七弦若真的並無惡意,根本就不用說這些動搖人心的話。
並不介意被如何揣度,七弦依然慢悠悠地,重回座位上坐下。
“讓我猜猜,當年應該是……這樣。”
他指了指柳蕭君,“柳大俠帶領柳家,瞞著青桐,在做什麼事情。你們一手製造了不存在的‘柳家慘案’,前往雷霆山莊,說服他們與你們合作,滲透整個江湖。”
“開始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雷霆山莊是枚好棋子。但後來你們沒有發現,棋子悄悄開始不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