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床上的珍珠難道是……

夏夷則俊眉微蹙,以手撫額極力回憶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片刻後,他腦海中開始依稀浮現出關於昨夜一場荒唐的一幕幕破碎記憶片段。

夏夷則一張俊臉立刻變得猶如煮熟的蝦子一般通紅。

昨夜……自己欲、火衝腦神誌潰散之下,竟然……做了那麼荒唐的事麼?

夏夷則幾乎不敢想像,現在的自己在西門吹雪心裏是什麼形象……他一定會把自己想得十分不堪吧。

想到自己的意誌竟然如此薄弱,明明身為男子卻不知廉恥地主動勾引同性向其求歡,夏夷則簡直羞愧得無地自容。

而那一床光澤瑩潤的珍珠,更是令他生出無法直視之感。

沒想到就連驚聞母妃過世噩耗都能強忍住流淚的自己,竟然被一場情、事逼出了如此多的眼淚。

這是何等荒唐,又是何等可笑。

“嗬嗬嗬嗬……”夏夷則居然真的笑出聲來,笑聲中充滿對意誌如此薄弱的自己的嘲諷。

既然已經和西門吹雪發生了如此荒唐的關係,自己自是無顏再留在萬梅山莊了。

夏夷則起身穿衣下床,後方j□j內隱隱傳來的疼痛感令他忍不住蹙起俊眉。

想到昨晚自己竟然和同為男子的西門吹雪發生了那種不堪的關係,而且自己還是被上的那一個,夏夷則忍不住覺得有些惡心。

在看到床上淩亂的被褥,以及自己和西門吹雪被撕爛散落於地的衣衫,以及那滿床光澤耀眼的泣珠,夏夷則更覺得頭疼不已。

幸好此時天色尚早,司劍還未過來服侍他,否則若給她看到這一室狼藉和滿床珍珠,自己當真要顏麵掃地了。

夏夷則草草將床上淩亂的被褥收拾了一下,又換上了一條幹淨的床單。至於那些礙眼的鮫人泣珠,則被他隨意找了個木盒丟進去扔在桌上。

夏夷則走到院內的水井邊,用木桶汲了一桶井水上來,然後提到屋內清洗身體。

雖然體內並沒有粘膩之感,也許西門吹雪已經為他清理過一次,但是夏夷則仍舊覺得剛剛做過那種事的自己很髒。

幸好現在已近四月,剛打上來的井水並不算太涼,倒也勉強可以忍受。

趁著司劍還未來服侍的這段時間,夏夷則迅速地將自己清洗一遍,然後穿上衣服洗漱一番,對著琉璃鏡將淩亂的頭發梳理整齊,然後又將連帽皮草長衫的帽子戴在頭上,便準備離開此處。

他來到這個世界時身無長物,連身上的這身衣服都是萬梅山莊出品,自然沒什麼好行李好收拾的。

唯有腰畔那柄青瀾乃是西門吹雪所贈,既然他已送出,自己若再將此劍留下,未免有輕視他之意,兼之夏夷則對這柄劍十分喜愛,所以便帶在了身邊。

夏夷則走到房門口,忽然想起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那就是他、沒、有、盤、纏!

夏夷則身為皇二代,本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土豪;師尊太華山訣微長老哭窮真人,不對是清和真人雖然喜歡哭窮,實際上卻也是大土豪一枚,用聞人妹紙的話說就是“不是一般的有錢”。即使他後來被兩個無良兄長陷害被迫流落江湖,也還有俠義榜可以刷,以他的劍術隻要隨便接個任務就能獲得不菲的酬金,因此他從來沒有嚐過缺錢花的滋味。

然而來到了這個世界以後,因為這副半妖的容貌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他隻能呆在萬梅山莊,每天衣食用度都是花西門吹雪的錢,這令他十分的不好意思。

雖然他有心自食其力,然而這個世界並沒有俠義榜可刷,他空有一身本領卻毫無施展之處,就算再不好意思也隻能在萬梅山莊當米蟲。

如今他要離開萬梅山莊,一旦出去後衣食住行都需要銀兩,而他現在卻一文不名,如果不提前做好打算,恐怕很快就有流落街頭之虞。

夏夷則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走回桌旁,拿起那個盛滿自己泣珠的木盒。

雖然他對這些會時刻提醒自己被人在床上弄哭過的黑曆史的泣珠半點好感都沒有,但是他需要它們。

畢竟,無論是住店還是打尖,抑或買船出海,都需要錢。

尤其是最後一項,更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夏夷則打開木匣,目光複雜地看著裏麵至少上百顆圓滾滾亮閃閃的鮫人泣珠,繼而取出十幾顆明珠放在了枕邊。

他在萬梅山莊白吃白住了小半年,想來這些泣珠應該足夠抵這些日子來的花銷了吧。

做習慣土豪的夏公子向來不喜歡沾朋友便宜,以前身無長物也就罷了,如今既然有了這些泣珠,當然要把欠西門吹雪的開銷費用還上,盡管他明知道西門吹雪家財萬貫不會稀罕這區區十幾顆珍珠,但這是他應該給的。

夏夷則重新扣好木匣收入懷中,然後走出房門,抬手捏起法訣,口中默念傳送咒語,下一秒一個閃著白光的傳送法陣出現在他腳下。

白光一閃而逝,法陣中的夏夷則也隨之原地消失。

一刻鍾後,司劍照常來到夏夷則房門前準備服侍他洗漱,然而敲過門後,半天都不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