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過蘇少英的出手,對那種強橫霸道的劍法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他知道,自己倘若用太華劍法與獨孤一鶴近戰無異於送死。
若想重創獨孤一鶴,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距他二十丈外就發動太華法術,趕在他出手之前將他打得完全失去戰力!
夏夷則很快就找到了獨孤一鶴的住處,見到了這個雄踞峨眉派掌門數十年的絕世劍客。
獨孤一鶴已經年過花甲,然而看起來卻似剛過不惑之年。
他的腰身依舊挺直,頭發依舊濃黑,一雙極有威嚴的眸子依舊十分有神。
他的表情威嚴而高傲,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冷漠輕視的眼神,就仿佛雄踞於寶座的王者,正俯視他腳下的臣民。
現在他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夏夷則,沉聲道:“你是何人?”
“夏夷則。”夏夷則很不喜歡他看著自己的目光,俊臉上的表情卻仍舊沉靜淡漠:“素聞獨孤掌門劍法絕世,特來討教。”
獨孤一鶴聞言冷哼一聲,用眼角掃了掃身後站著的兩個年輕人,沉聲道:“英風,人英!”
那兩個原來布景一般恭恭敬敬站著的年輕人忽然拔劍上前,齊聲冷冷道:“你當我師父是誰都能挑戰的嗎?想要跟我師父動手,先贏過我們師兄弟再說!”
這兩個人正是峨眉三英四秀之二,蘇少英的師兄弟,張英風和嚴人英。
兩人說完之後便拔出長劍朝著夏夷則疾刺而來。
他們的劍法已深得獨孤一鶴真傳,不但快,而且狠毒霸道,一出手就封死了夏夷則所有的退路!
然而他們剛一出招,便覺眼前一花,一道柔和的白光閃過。
繼而本已將被籠罩在他們劍網中的夏夷則卻不見了。
他已瞬間移動到三十丈外,穩穩地浮在半空中。
兩人不由微微一怔。
——這是什麼妖法?
這時候夏夷則已出手。
他長劍橫揮,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
隨著他的動作,四道透明的冰柱驀然出現在張英風和嚴人英身前,並分別射中了他們的雙肩。
正是他先前用來對付上官丹鳳的那招“寒霜落”。
張英風、嚴人英悶哼一聲,被那巨大的衝擊力撞得飛出數丈外,落地後便渾身發抖牙關打戰,眉毛上迅速泛起了一層冰渣。
獨孤一鶴看在眼裏,心頭不由暗驚,當下開始重視起眼前這個看似文弱的俊美少年。
夏夷則遙遙立於獨孤一鶴對麵數十丈外,豎劍當胸,朗聲道:“獨孤掌門,請賜教!”
說完,他左手捏起指訣,開始念動法咒。
獨孤一鶴凝注夏夷則,雙目中閃過一道森冷的寒光。
就在夏夷則捏指訣的那一瞬間,獨孤一鶴也動了。
他身形一閃,瞬間疾掠數十丈,手中長劍以雷霆萬鈞之勢自上而下斜砍夏夷則肩頭胸腹,竟欲將他活生生劈成兩半。
——獨孤一鶴與人交手數十年,經驗何其豐富,眼力何其毒辣,隻看了夏夷則出手一招,便判斷出他隻擅遠攻不擅近戰,所以趕在他尚未發動法術之前,便搶先出手,自是想搶在夏夷則出招之前便將他斬於劍下。
夏夷則雖料到獨孤一鶴的劍必定很快,卻沒有想到他的身法竟然也快到不可思議。
他更沒有想到,自己不過隻在獨孤一鶴麵前用了一招,就被對方看出了弱點所在。
不過一眨眼之間,獨孤一鶴已橫掠數十丈的距離,手中的長劍也已堪堪劈上他左肩!
夏夷則心頭暗驚,卻沒有躲,也躲不開。
他正施法之時,是絕對不能動的,否則靈力一泄,必遭反噬!
夏夷則麵色一沉,拚著挨上獨孤一鶴一劍,浮於原地半步不退,咬牙念出了最後半句咒訣。
空氣中頓時光芒大盛。
這時獨孤一鶴已經一擊得手,夏夷則悶哼一聲,眼前濺開一片血花。
幾乎與此同時,獨孤一鶴身周的空氣瞬間凝結成冰,將獨孤一鶴連人帶劍冰封其中。
夏夷則麵色慘白,左肩至胸腹間裂開了一道長達尺餘的血口,瞬間湧出的鮮血染紅了他荼白色的長衣,讓他看起來宛如血人一般。
這時張英風、嚴人英終於緩過氣來,一麵手忙腳亂地爬起身一麵大叫:“來人啊!有刺客!”
夏夷則不及多想,咬牙揮劍將獨孤一鶴牌冰棒抽出數尺之外,然後拚盡最後一分靈力施展出傳送法術,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夏夷則全力施展傳送法術,將自己傳送到距離珠光寶氣閣數裏以外的一條偏僻小巷子中。
此刻他一身靈力已隨著體內鮮血流失十之**,再無法維持人形幻術,已然被迫現出半妖之形。
然而夏夷則已顧不得這些,他無力地背貼著牆壁喘熄了片刻,這才勉強抬起手來掐出指訣,開始用體內殘存的一點靈力替自己療傷。
隻見微弱而柔和的白光自他素白的手上發出,迅速將從左肩到胸腹那條不住湧出鮮血的猙獰劍傷籠罩住,鮮血的湧出速度開始慢慢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