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練劍,現在早該回來了。

然而他竟直至此刻仍舊未歸,再聯想到昨夜夏夷則那有些異常的表情,莫非……

西門吹雪心裏忽然“咯噔”一響,想到一個十分糟糕的可能。

夷則他……莫非趕在自己之前去挑戰獨孤一鶴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西門吹雪隻覺心中一緊,向來平靜的心緒頓時亂了。

他勉強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夏夷則麵對自己擔憂的眼神,再想到他什麼事都喜歡藏在心裏的悶葫蘆性格,西門吹雪幾乎能肯定夏夷則現在已經去了哪裏。

該死!自己昨夜為何沒有注意到夷則的反常?

西門吹雪下意識握緊了雙手,然後他忽然掠出房門,輕煙般朝著珠光寶氣閣的方向飛掠而去。

西門吹雪將輕功施展到極致,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不夠快。

他隻希望自己現在趕到還來得及!

西門吹雪施展絕頂輕功,一路猶如入無人之境,直闖獨孤一鶴住處。

珠光寶氣閣內巡邏的侍衛很多,但是他們隻來得及看到一道淡淡的白影自身旁掠過,等他們眨眨眼那道人影已然消失無蹤。

以致那些侍衛都以為自己眼花,抑或是大白天見了鬼。

幾名峨眉弟子守在獨孤一鶴房門口,見到一個白衣人鬼魅般出現在麵前,頓時大驚失色,一個個驚魂未定地看著一身殺氣的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道:“獨孤一鶴可在房內?”

幾名峨嵋弟子為他周身冰冷強大的氣勢所懾,竟然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下一秒西門吹雪一掌拍開房門,閃電般掠進屋內。

幾名峨嵋弟子隻覺眼前一花,待要阻攔已是不及,有人出聲叫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

“西門吹雪!”

這四個字就如一柄利刃,一經那冰冷高傲的白衣人口中說出,立刻割斷了那名峨嵋弟子的聲音。

西門吹雪大步走進內室,立刻看到了獨孤一鶴。

獨孤一鶴正躺在床上,然而卻是清醒著的,隻是一張臉蒼白得不像話,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獨孤一鶴當然也聽到了西門吹雪的聲音,此刻他正瞬也不瞬地凝視著西門吹雪,雙眸瞳孔緊縮,勉強出聲道:“你是來殺我的麼?哼哼,沒想到西門吹雪竟然是這種會趁人之危的小人……”

“住口!”西門吹雪截口道:“獨孤一鶴,你是被何人所傷?夏夷則可曾來過?”

獨孤一鶴聞言立刻狐疑地打量西門吹雪,似乎在判斷他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

這時門外喧嘩聲大作,峨眉三英帶著十幾名弟子闖進了房內,一見到西門吹雪站在獨孤一鶴床前頓時如臨大敵,立刻各抽寶劍將他團團圍住,卻又投鼠忌器怕他傷到獨孤一鶴,不敢貿然上前。

獨孤一鶴仔細觀察西門吹雪的神色,見他似對夏夷則前來挑戰之事並不知情,也不像是趁人之危想來除掉自己這個勁敵,心中不由微寬,當即冷冷道:“傷我的不是別人,正是你那形影不離的朋友夏夷則。不過……嘿嘿,他也不比我好多少,挨了我那一劍,至少能讓他在床上躺一個月……”

“他受傷了?”西門吹雪心中一揪,急道:“你可知他去了何處?”

“他和我對了一招就倉皇離去,我又怎會知道他去了何處?”獨孤一鶴隻要一想到自己堂堂峨眉掌門,竟然丟人地被夏夷則這個無名小卒施法冰凍,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道:“西門吹雪,我隻知你劍法出眾,卻不知你竟還識得會使妖術的妖人!”

獨孤一鶴話音剛落,便覺眼前寒光一閃,一柄透著絲絲寒意的狹長利劍緊貼著他的脖頸插入枕中,將他頸部皮膚割出一道極細的血口。

西門吹雪冷冷道:“我從不殺毫無反抗之力的人,這次便饒過你。若是你再喚夷則半句妖人,休怪我劍下無情!”

獨孤一鶴心頭微驚,但他畢竟是一派掌門,縱然身負重傷,也不願輸了氣勢,遂冷哼一聲道:“西門吹雪,你想趁人之危,也要看看我峨嵋眾弟子是否答應……”

西門吹雪歸劍入鞘,居高臨下地掃了他一眼,道:“看你傷勢,三月內應能痊愈。三月之後,我自會上峨眉金頂,領教一下獨孤掌門那套刀劍雙殺的絕技,告辭!”

話音剛落,他的人影已經輕煙般消失。

獨孤一鶴看著西門吹雪人影消失,這才勉力抬起手來擦了擦額頭浸出的冷汗。

——他剛才雖然嘴硬,心裏卻很清楚,倘若西門吹雪方才當真趁人之危殺了他再一走了之,就憑他那些廢材弟子,又有誰能攔得住西門吹雪?!

夏夷則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處身於一個陰暗的石牢中。

兩條黑漆漆兒臂粗細的鐵鏈從石牢頂上垂下,另一頭扣在他的雙腕上,將他的雙手分開吊起。

就連雙腳足踝也被用鐵鏈牢牢鎖住,幾乎沒有動彈的餘地。

看來那將他擒來之人對他十分忌憚,並且對他有一定了解,為防止他結印施法,所以才用鐵鏈鎖住他的手腳,令他完全失去活動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