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西門吹雪道:“難道要我去找他們解釋人不是我殺的?”
陸小鳳知道驕傲如西門吹雪自然不屑於出麵向青衣樓和峨眉派解釋,何況解釋了對方也未必會相信,遂道:“你可以設法查出真凶,這樣自然會真相大白。”
“無此必要。”西門吹雪道,“若你沒有別的事,我就要送客了。”
陸小鳳驚道:“你還真打算把這兩筆帳都攬到自己頭上啊?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凶手是誰?”
西門吹雪搖搖頭,他的好奇心並不強。
“可是我好奇。”陸小鳳道:“我簡直好奇得要命。隻要一想到江湖上不知何時竟然出了一個劍法堪與你比肩的絕世高手,我就想查出他的身份。不然我會好奇得連覺都睡不著的。”
“那你可以自己去查。”西門吹雪淡淡道,“慢走不送。”
陸小鳳聞言鬱悶地站起身,正打算往外走,忽聽一個華麗而清冷的聲音道:“我也很好奇。”
陸小鳳驚喜地轉過頭,就看到夏夷則從屋內走了出來。
夏夷則一雙清亮的黑眸看了看陸小鳳,又看了看西門吹雪,緩緩道:“我也想查出這個人究竟是誰,以及他的目的。”
西門吹雪看著夏夷則走出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立刻變得柔和下來,柔聲道:“你若想查,我陪你一起查。”
陸小鳳默默地看著這倆人間能讓人閃瞎眼的基情,片刻後無法直視地以手捂眼。
他真的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從眼神到聲音都溫柔的一塌糊塗的人,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永遠板著一張冰塊臉的西門吹雪。
看來愛情的魔力真的要比自己想像中大得多啊,竟然連千年寒冰都被它融化成了繞指柔。
陸小鳳內心感慨一番,繼而想起正事,問道:“那麼,你們打算怎麼查?”
西門吹雪問道:“霍休和獨孤一鶴可已下葬?”
“霍休已被青衣樓的人火葬,獨孤一鶴剛死三天,尚未及下葬。”
西門吹雪道:“我明天就動身去峨眉山,我要親自驗看獨孤一鶴的劍傷。我也許能看出那是誰的劍。”
陸小鳳道:“可是我已經看過霍休的傷了,而且看得很仔細。聽說獨孤一鶴和霍休的傷口完全一樣。”
西門吹雪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眼力也很不錯,可是對於劍,你知道的並不比一個老太婆多很多。”
陸小鳳隻好住口。
他還不至於沒有自知之明到去和西門吹雪爭論劍的問題。
翌日清晨。
西門吹雪令老管家備下馬車車夫,然後協同夏夷則一起踏上了前往峨眉山的路程。
他並沒有問夏夷則為何要調查那兩人的死因,夏夷則也沒有向他解釋。
事實上,夏夷則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忽然間動了心念想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他隻是本能地覺得,這件事可能和葉孤城脫不了幹係。
也許,那兩個人真的都是死在葉孤城劍下的。
隻是,倘若當真是葉孤城殺的人,他又為何要這麼做?
夏夷則猜不透。
他隻知道,就算是葉孤城殺的人,他的目的也絕對不是想要嫁禍給西門吹雪。
他相信葉孤城絕對不是那種人。
因為那種的卑鄙無恥的小人,根本練不成他那樣孤高絕世的劍法!
峨眉山距萬梅山莊不過數百裏,兩人隻用了不到三日便趕到了峨眉山腳下。
到了峨眉山腳,才發現陸續有江湖人趕來峨眉山吊唁。
原來今天正好是獨孤一鶴頭七的日子,過了這一天獨孤一鶴的屍體就要下葬了,看來他們來得還真及時。
西門吹雪一走下馬車,立刻受到了在場所有江湖人飽含驚詫的注目禮。
——西門吹雪瘋了麼,竟然在殺死獨孤一鶴之後還敢大搖大擺地來峨眉山?而且還特地選在獨孤一鶴頭七這一天?
難道他不知道此刻所有峨嵋弟子都恨不得將他食肉寢皮以報殺師之仇?!
還是說,他想單憑一人一劍將整個峨嵋派夷為平地?!
這是這一刻所有人心裏湧現出的猜測。
繼而所有人都對西門吹雪側目而視,他們看向他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個自大的瘋子。
西門吹雪卻對在場所有人的反應視而不見,隻是伸手幫夏夷則掀開了車簾。
夏夷則一下車,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齊齊轉移到他身上。
——什麼情況?
為何西門吹雪的馬車裏,會藏著這麼一個無比俊美又無比清貴的少年公子?
難道這個傳說中冷酷無情的劍神,竟然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癖好?
於是大家又開始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沒辦法,喜歡八卦是人的天性,這一點就算是這些刀頭舔血的江湖人都無法免俗。
西門吹雪完全無視了那些人,隻伸手握住夏夷則的右手,拉著他朝峨眉金頂行去。
下麵的江湖好漢們紛紛打了雞血一般跟了上去,誰都不願錯過接下來的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