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那樣卑鄙的事。”

西門吹雪終於慢慢放開了反握著夏夷則的手,低聲叮囑道:“那你小心。”

葉孤城凝注著對麵親昵低語的兩人,隻覺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酸澀之意。

——即使明知夏夷則心中絲毫沒有自己的存在,但親眼看到他和別人這般親密無間,他的心中也忍不住堵得難受。

為什麼,夷則喜歡的人偏偏是西門吹雪?

這個問題葉孤城曾經在心裏想過無數遍,也曾無數遍想親口問問夏夷則。

但是他終究沒有問,以後也不會問。

因為他知道,感情的事本就無任何道理可言。

正如,倘若有人問他為何會喜歡夏夷則,他自己定然也答不上來。

夏夷則走到葉孤城麵前,道:“不知城主有何事想問在下?”

葉孤城盯著夏夷則墨玉般漆黑的眸子,道:“剛才在皇帝寢宮,你為何要阻止我刺出那一劍?”

“因為那樣的事不適合你。”夏夷則坦然與他對視,目光冷靜,聲音平和,“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為了權勢和那些老狐狸在朝堂上勾心鬥角,這條路不適合你。你若執意走下去,結局隻會比現在更慘。我認識的葉孤城,也絕不是會為了世俗的權力之爭而自降身份的人。”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道:“你應該追求劍道的極致,這才是你的道。”

葉孤城目光閃動,片刻後道:“那你可知道,我究竟是為了誰才自降身份,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謀逆之事?”

夏夷則疑惑道:“不是為了東南王世子嗎?”

“自然不是。”葉孤城搖搖頭道:“他隻是我手裏的一顆棋子,一個傀儡。我去奪皇位,真正為的,是這東西的主人。”

他邊說邊探手入懷,繼而攤開手掌,讓掌心之物暴露在夏夷則麵前。

夏夷則一眼看清楚他手中的物事,頓時呆若木雞。

——隻見葉孤城的手心裏,赫然躺著一片藍色的橢圓形魚鱗。

夏夷則愣了半晌才終於找回神智,艱澀地道:“我不懂你的意⑥

他的眉心不由突突地跳了起來,因為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不出十個變化,西門吹雪就能將劍鋒刺入他的咽喉!

而這個局勢,他已無力扭轉,隻能任由自己的刺出去的劍招被西門吹雪劍勢所牽引壓製,一步步走向必敗的結局。

葉孤城這才發現,其實這一戰尚未開始前,他便已注定要敗的。

這並不是因為他已經謀逆失敗,早已沒有了退路,勝負已無區別。

至少不全是。

真正的原因是,從一開始西門吹雪就已經隱隱在氣勢上勝過了他。

雖然隻是略勝半籌,但卻已足夠兩人決出勝負。

現在,葉孤城的命運已經無人可以扭轉。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西門吹雪的劍在幾個變化之後刺穿他的咽喉。

葉孤城已經準備欣然接受這個命運。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注定是必死之局。

能死在西門吹雪劍下,於他來說無疑是種榮耀的死法,至少比起其他的死法,這種死法能保留他最後的尊嚴!

現在西門吹雪致命的一劍已然刺出,所有人都看出葉孤城必死無疑。

葉孤城的劍已經黯然垂下,這是否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一劍無論是否刺出都已經不重要了。

就在西門吹雪的劍鋒已距離葉孤城咽喉數寸之時,原本黑暗的夜色中忽然閃過一道異彩。

一麵布滿法咒的透明光盾驀然出現在西門吹雪的劍鋒和葉孤城的劍鋒之間,悍然為他擋下那足以穿雲裂石的驚世一劍!

夏夷則單手持劍撐起光盾,低聲對葉孤城道:“快走!”

葉孤城卻站在原地不動,隻用一雙瞬間充滿生機變得明亮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夏夷則的俊臉。

夏夷則皺眉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葉孤城仍舊紋絲不動,卻同樣低聲道:“我若走了,你怎麼辦?”

眾目睽睽之下放走亂臣賊子,這是等同謀逆的罪名吧!

夏夷則若背上了這個罪名,天下哪裏還有他的容身之地?

到時候恐怕就連西門吹雪也無法庇佑於他!

西門吹雪收回長劍,兩道俊眉不自覺地皺緊。

雖然他早已隱隱料到夏夷則會在兩人中任何一人遇險時出手,但是當親眼看到夏夷則用太華之盾替葉孤城擋下自己致命的一劍,西門吹雪的心裏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怒火和醋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更令他惱火的事還在後麵呢。

——隻見夏夷則撤去太華之盾,然後右手豎劍當胸,左手捏出指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