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在花木掩映中曲折蜿蜒,旁邊時不時出現假山怪石,不知通向何方,讓人情不自禁響起古人名句“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來。

可惜這條“曲徑”並沒有通向禪房,而是通向另一條曲徑。

於是兩人隻好沿著新出現的曲徑繼續走,彎彎繞繞走了半天,也沒找到先前看到的那些亭台樓閣。

兩人不由詫異地對視一眼,他們明明是在那些樓閣附近落下,然後再循著方向一路走來,按理說早就應該走到了,沒想到現在竟然被困在這些蜘蛛網一樣的小徑中找不到出路。

莫非這個花園裏的小徑也是按照某種陣法修建的?

兩人心中都有同樣的猜測,然而卻都看不出這是什麼陣法來。

西門吹雪專注劍道,對陣法一竅不通;夏夷則雖然精通陣法,但也隻限於他們那個世界的陣法。

根據夏夷則的判斷,他的那個世界明顯比現在這個世界早了至少幾百年。

上次他之所以能破掉海島修仙老人的陣法,是因為那個老人早已活了上千年,用的陣法剛好是他識得的,而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陣法很可能是後世之人所創,因此夏夷則完全看不出絲毫端倪。

就在夏夷則漸漸失去耐心,準備拉著西門吹雪禦劍飛上空中,找到剛才所見的樓閣直接來個空降的時候,忽見側前方不遠處的花草一陣輕微拂動,似是有人正從斜對麵的小徑上走過來。

兩人同時轉頭朝著花草拂動的方向看過去,不由齊齊眼前一亮。

隻見一個年齡約莫二十上下的白衣公子正沿著小徑朝兩人走過來。

那白衣公子容貌頗為俊秀,臉色卻有些蒼白,越發映襯得一雙眼睛極黑,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清貴之氣,讓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這是他距離西門吹雪和夏夷則尚遠時兩人對他的感覺。

不過等他走近之後,兩人對他的看法又有了微妙的變化。

三人之間距離丈許時,兩人才發現這白衣公子麵色陰鬱神情焦躁,好像遇上了什麼讓他著惱之事。

夏夷則停住腳步雙手抱拳,正打算開口招呼,就見那白衣公子麵色不豫地上下打量著他們,語氣不太好地開口道:“你們兩個是老頭子新招來的門客嗎?快帶我離開這鬼地方。哼,天殺的老頭子,把好好一個花園建得像蜘蛛網一樣,人走在裏麵不暈頭轉向才怪。”

夏夷則:“……”

他本想向這白衣公子問路,沒想到對方居然搶先開口向自己問路。

看來對麵這人也是剛來不久,所以對此地路徑並不熟悉。

夏夷則因不知對方身份,也謹慎地沒有先表露身份,隻是抱拳道:“我二人剛到此處不久,亦不識得此地路徑。敢問這位公子也是迷路了麼?”

白衣公子聞言兩眼望天,冷哼一聲道:“我才不是迷路了,我隻是今天沒睡好,所以一時間想不起該怎麼走出去。你們兩個是老頭子什麼時候招來的,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們?”

夏夷則正在思考要不要說實話,忽聽前方不遠處傳來年輕少女微帶焦灼的輕柔嗓音:“九公子,九公子你在哪兒?”

白衣少年聞言頓時精神一振,揚聲道:“我在這裏。小玉你這死丫頭,可算找過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分花拂柳走了過來。

那小姑娘一身嫩綠春衫,一張小臉如三月桃花般嬌俏動人。

她走上前對著白衣公子輕輕一福道:“九公子,午膳時間到了。請到大廳用膳。”說完用一雙杏眼看著西門吹雪和夏夷則問道:“這兩位公子是什麼人,怎麼以前從未見過?”

夏夷則正不知如何作答,就聽那九公子道:“他們倆是老頭子剛招來的門客,也在花園裏迷路了。”

說完轉頭看向西門吹雪和夏夷則,用微微不耐的語氣道:“你們兩個還不跟我一起走,難道想在這花園裏轉悠到明天嗎?”

夏夷則和西門吹雪同時看向九公子,他們雖然不喜這九公子說話時頤指氣使的態度,不過這人畢竟是他們自從與那些村民分別後遇上的第一個人類,而且看樣子還是中原人,所以兩人心中都對他起了幾分他鄉遇故知的親近之感。

而且他們對這裏人生地不熟,這位九公子至少來得比他們時間長一些,也許能從他口中得知這個島的一些情況,甚至是離開這裏回到岸上的方法。

兩人心意相通,既然都有了這個念頭,遂對視一眼一起舉步跟上九公子。

三人在小玉的帶領下走出了那個仿佛鬼打牆一樣的花園,又走了一大段路,前方忽然霍然開朗,出現一大片平地,平地上有一座十分寬大氣派的庭院。

那庭院中亭台樓閣俱備,院內建築俱是金碧輝煌,比之萬梅山莊不知要豪華多少倍,甚至比起那紫禁城裏的建築也不會遜色多少。

西門吹雪和夏夷則看在眼裏,不由都有些微驚。

不知此地的主人究竟是何身份,竟然有如此大的財力,在這荒島上建造出終於宏偉豪華的建築來。

三人走到莊院門口,兩隊勁裝侍衛自院內走出,對著九公子躬身為禮,口中恭恭敬敬道:“屬下見過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