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離開?即便蕭鸞沒有注意到我,那臨可然也必定不會放我走的。我若是現在不去,她也會讓裴老爺把我找了來。”
“你照著我說的去做,她就算不想讓你走,也不得不讓了。”裴衣一笑,在我耳邊說了兩個字。我一驚,臉“唰”地一下紅了。他見我一臉不樂意,眉頭一皺:“是命重要,還是這事重要?本來就是假的,你擔心什麼?”
我自是知道裴衣的意▲
裴衣笑著看了看我。突然,他眼神一暗,低聲說:“他是你養父。”
我猛地一愣,繼而搖頭:“不。那個蕭鸞的養女落渢泠在代嫁那天就已經死掉了,我是落錯,與他,毫無關係。”
心底對他深深的厭惡,並非因為他將女兒當做棋子隨意擺弄,隻是恨他的一舉,將枉送多少人的性命。
當然,或許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我深深吸了口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你不用陪我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沒什麼要問的了?”
我抬頭,恰好對上了裴衣的眼睛。那漆黑的雙眸裏清晰地映著我的麵孔
,清冷的目光幾乎能將我的心看個通透。我苦澀地笑了一聲,然後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喘熄和不住的顫唞仿佛能把我的身子揉碎。“你……我以為我能瞞得過去……我還以為我不會在意的……”
“明明很想知道,卻強忍著,不會累嗎?”裴衣皺著眉頭,將被我弄亂的被子重新壓好,然後淡淡地說:“那藥是我用了十年製得的,毒蟲毒草按相生相克的五行屬性,依次加了一千八百味。僅是帶在身邊就能解世間百毒,甚至可以減輕傷勢。”
我一愣,這才意識到裴衣在向我解釋,便靜靜地聽下去。
“半年前我將藥偷偷灌入那支簪子裏,請店主將簪子保管好。所有人都知道,覆龍幫的毒和荀天影的劍術是他們不敗的支柱。我們料到終有一天會麵對他們,到那時或許魚死網破都是奢求。我便將簪子的事情告訴了哥,若是需要,就將那簪子送給他最重要的人,也好過死後一無所有。”
“我哥如果拿了簪子,就會通過店主告知我,所以那日在店內我便已猜到了是他。”裴衣說著,皺了皺眉頭,有些遲疑地補充道,“隻是那日他說三個月後成親,但你知道,如今這個時候他必是不會想這些的。我並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麼。總之,這事情很蹊蹺,但或許,他會……”猛地,裴衣停住了,不敢再說下去。
“風月。”我接口道。他一怔,像是不忍看我的臉一樣,將頭埋在了陰影裏。我慢慢露出一絲笑容,輕聲說:“你何必瞞我?我知道,這隻是他的計劃罷了……‘血仇未報,何以家成’……我自是清楚的。”
他抬起頭,靜靜地轉頭看向窗外。
然後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熟悉而又淡漠的聲音:“悔嗎?”
刹那間,記憶伴隨著錯覺,令人恍惚。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沒有星光的夜裏,我躺在床上,苦笑著,掙紮著,偽裝著。
“兩個月前,你問過我同樣的話。”我看著他的側臉,搖頭,“悔什麼?你讓我信,我便信了,你讓我等,我便也等了。該做的都已經做過,還能……悔些什麼呢……”說著,竟哽咽了。沉澱已久的痛如決口的洪水般湧來,隨著滑落的淚越聚越多。
我終是支撐不住了,鹹澀的液體漸漸沁濕了大片枕頭,那透明的絕望仍在不斷地溢出眼眶。我下意識地抓住裴衣放在枕邊的手,好像那一點點溫度便能溫暖整顆冰涼的心。
透過那層薄薄的水霧,裴衣的臉慢慢
變得模糊。他突然握緊了我的手:“孰是孰非,真真假假,你可是真明白了?每個人所做的究竟是不得已,還是借口,或許連他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