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聳肩:“太多了,真是玄之又玄,卜天算命,他硬要這麼說,誰辨得了真假?除非是過了許多年再回頭看,才能知道那人究竟說得準不準。”
——五年之後,西昌侯蕭鸞的養女落渢泠會代替臨悄然嫁給文慧太子,這件事,你的弟弟到時候應該很清楚。我想請你幫忙,在她下嫁那天帶她離開建康,走得越遠越好。——
“我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應你之邀留在淩榭,如今又會是怎樣一幅光景。或許,是命吧,風月與你係在一
起,整個南齊又與紅蝶館係在一起,我無論是在天涯海角,也還是會被你找到。”我垂下頭,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但,如果我真的逃掉了,也就不會有此後的這麼多事。也許,我所真正參不透的,也就是這‘順天’、‘逆天’罷。”
——此後,請務必將她留下來。無論用什麼辦法,不能讓她離開你的視線。現在先不要問我為什麼,你終究會明白,關於我、關於她,一切的一切,她都會告訴你的。隻要你等,等到她說的那一天。——
“夜,我一直在等一個解釋,如今終於是等累了,也不想再等了。”我深深望了眼前的人一眼,繼而轉身離開,隨著風沿小路漸行漸遠。我不知道身後的人是否還在看著我的背影,隻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已經僵硬,早已卸不下這偽裝。
——請一定照顧好她,如顏拜謝。——
我一路快跑到了自己的房門前,隻覺得心如同被什麼撕扯過一般,已經支離破碎了。門前隱隱有個熟悉的人影,黑色的衣衫與夜幕溶成一色。風呼嘯著,吹亂了我的發,推著我慢慢朝他走去,借著光似乎能看見他緊緊攥在手中的東西——那封被我扔在了楚淩夜屋前的信,我詫異地抬頭,對上他漆黑的眸子,頓時心底一陣委屈。
你當初讓我信他,我信得義無反顧;你讓我不悔,我便甘願像個傻子一般活在夢中。到如今你也知道了這前前後後,可明白我的感受?他心裏想的、眼裏看的,盡是另一個人,如果不是“如顏”的信,他哪裏會留住我,哪裏會“愛”我?我哪裏來的夢?!
眼淚被強忍著,被咬破的下唇傳出一陣腥甜的味道。我走到靈莫身邊,有些難以支撐地靠著門框。抬頭,他澈亮的眸子正看著我,其中依稀有著過往的影子。我想起了他說的“等我長大”,頓時明白過來,隻苦笑自己竟到今日才醒悟。
我有些哽咽地問:“能不能,把肩膀借我靠一下?”
他沒有回答,隻靜靜看著我,看了好半天,然後猛地將我擁進了自己懷裏。我冰涼的手終於抓住了一個溫暖的東西,眼淚便如決堤的水一般淌了出來。“我好恨,自己怎麼這麼遲鈍啊?……”
我的堅持在夜一次次欺騙中被慢慢打磨,每磨去一個棱角,我便希冀著他住手,直到此刻,終是被磨盡了。
“‘她隻是在尋找一個能依靠的人。’”靈莫的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在淒清的夜裏回響著。我猛地抬頭,不解地
看著他微皺的眉,他沒有低頭看我,隻是望著天際,嘴裏喃喃說著什麼,“‘很遠很遠的地方,孤立無援的世界……不管是誰,第一個給你們安全感的人,都會進入你們心中……’”
我猛地一怔,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袖:“你在說什麼?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的眉皺得更緊了,卻並不回答我,隻是垂頭盯著我的眸子,似乎能看見我的整個靈魂,一字一頓:“‘但那不一定是愛,隻是依賴罷了。’”
——或許那曾經是愛,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他不是唯一,也不是現實。——